位佛爺拉著絲綢來交換,你們就知道我有沒有亂叫價了。”
那夥軍卒罵罵咧咧的稍微商量了片刻,大概是覺得這些色目人帶來地戰馬確實不錯,價錢其實也很公道。所以捨不得放棄。為首那士卒便又對捲髮色目人說道:“捲毛驢,我們是存心想買你的馬,只是我們出來的時候只帶了錢,反正臨淮也有絲綢賣,我們出錢跟你買,你拿著錢自己去買絲綢帶回西域也是一樣。”
那夥色目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那夥士卒說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那夥士卒的要求,又說定了現錢的價格算好總價。那夥士卒便拿出一把會子出來付帳,開始那捲髮色目人一看大急,嚷嚷道:“會子?你們拿回去擦屁股吧!我們不要會子,只要銅錢。”
“給你銅錢。”那夥士卒抬出一大筐銅錢,解釋道:“我們沒帶足夠的銅錢,剩下的拿會子付帳,我們也不冤你們,按市面上二十貫會子兌換一貫銅錢付帳。”話說到這步,本來那些色目商人只要以會子貶值太快為藉口堅決拒絕。這事情就可以算了地。可那捲髮色目人卻說道:“買不起就別買,別擋著我們做生意。”又低聲嘀咕一句。“漢狗又窮又狡猾,沒有我們畏吾兒人和蒙古人誠實,蒙古大汗真應該把漢狗都殺光。”
“放你媽的屁!”那漢人士卒聽到色目人的嘀咕頓時大怒,重重一記耳光扇在那捲髮色目人臉上,打得他牙齒橫飛嘴唇出血。不曾想那夥色目人立即一起伸手摸刀,各自抽出了武器嚷嚷著一些聽不懂的番語向那漢人士卒撲了上來,那漢人士卒的同伴見勢不妙,忙也抽出武器和那夥色目人幹架,還好這些士卒的人數頗多,又經過軍隊訓練和遊牧民族火併毫不吃虧。待到維持邊市治安的宋軍士兵趕到時,那夥色目商人已經被當場砍死三人——其中一個乾脆被砍成了肉醬,另有六人重傷,改扮成商人的漢人士兵這邊也死了一人,傷了四人。
因為鬧出了四條人命,所以維護邊市治安地宋軍士兵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將那夥漢人士兵和色目商人、連同他們帶來的三十來匹好馬一起帶到臨淮知府伍慶志面前,正在想方設法調立臨淮無比害怕吏部考核不合格的伍慶志也不敢怠慢,趕緊升堂問案調查事情經過,一問之下伍慶志傻了眼睛,原來那夥色目商人是來自回鶻的畏吾兒人,那夥士兵改扮的漢人商人卻不是南宋士兵——而是來自山東東路的李璮部隊。
換成在忽必烈軍隊控制地地區,漢人殺了色目人鐵定只有死路一條可走,在宋軍控制地卻難以處理——關鍵是先例實在太少了,至少伍慶志在當吉州知府的時候就從沒遇見過一次。伍慶志正為難的時候,開始向那夥色目商人買馬的西域番僧卻找上門來,那自稱為楊璉真珈的番僧要求伍慶志立即釋放色目商人,並處死那夥到臨淮買馬的李璮士兵,否則他就要到蒙古大汗忽必烈面前告狀,請忽必烈為色目人做主,用蒙古鐵騎為色目人討回公道。
“請忽必烈做主?這個色目和尚好大的口氣。”伍慶志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向楊璉真珈討教他的來歷。一問之下伍慶志差點尿了褲子——原來這個楊璉真珈乃是忽必烈親封地灌頂國師八思巴和尚(金輪法王原型)的弟子,楊璉真珈本人也極得忽必烈喜愛,在蒙古控制區屬於那種基本橫著走路地和尚。驚懼之下,伍慶志趕緊為楊璉真珈設座奉茶,好酒好肉地招待,並按楊璉真珈的意思判處了幾個殺死色目商人地李璮士兵死刑,還拿李璮軍士兵的買馬經費賠償給那些色目商人做為補償。
也是該來有事。事情也許就可以這麼過去地,但偏巧第二天李庭芝的副手淮東宋軍副都統姜才到臨淮巡視。不服判決地李璮士兵同伴乘機攔馬告狀。瞭解了事情經過後,姜才馬上賞給伍慶志幾個耳瓜子還罵得狗血淋頭,並勒令伍慶志改變判決,釋放所有李璮軍漢人士兵,歸還購馬款項,連那些色目商人的好馬也被拿給李璮軍士兵做為賠償。那夥色目商人則被抓回來當場處死兩個,其他的投入大牢全部判終身監禁。為了給李璮軍士兵出口惡氣。姜才甚至允許那些李璮軍士兵用馬鞭把楊璉真珈抽得全身血肉模糊又逐出臨淮,楊璉真珈羞怒交加,連夜返回大都向忽必烈告狀。
……
訊息傳開,先是距離最近的李璮最先收到訊息,李璮頓時得意洋洋,認為賈老賊確實夠意思十分給自己面子,對自己舉事後獲得南宋增援充滿信心,行事之間更加肆無忌憚。而王文統偏巧此時正在益都,過後很久才知道這事,迴天無力。第二個收到訊息的賈老賊則認為這只是小事一樁,沒有放在心上,並沒有召見正在南宋談判開通長江航線的蒙古使者郝經解釋此事,錯過了挽回事態惡變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