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身世和年齡的歷史記載都比較模糊,出身在《宋季三朝政要》中有兩種說法,原文為:‘文德,安豐(今安徽壽縣西南)人,魁悟勇悍,嘗鬻薪城中。趙葵道旁見其遺屢(履),長尺有呎,訝之。或雲,安豐鬻薪人也。遣吏詣其家,值文德出獵,暮負虎、鹿各一而歸。留吏一宿,偕見趙,留之帳前,在邊立功,遂至顯宦。’本書中採納第一種說法。
注2:樊城城破之時,範天順首先殉國,牛富在城破後率殘兵百餘人與蒙古軍巷戰,身負重傷後牛富投火自殺殉國,皆為史實。
第三卷 襄陽血 第八十六章 爭分奪秒
蒙古軍連續猛攻二十餘日後,樊城之戰終於結束。雖然如願拔掉了樊城這顆攔住蒙古大軍達一年之久的硬釘子,也擊斃了荊襄安撫制置使呂文德這樣的宋軍高階將領,取得自鄂州之戰以來的最大勝利,忽必烈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原因也很簡單,忽必烈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不算軍需物資和軍糧的消耗,忽必烈出征時的四十萬大軍,現在所剩已經不到三十六萬,加上忽必烈後期從各路抽調來的二線部隊,忽必烈足足把七萬以上的部隊扔進了樊城那架絞肉機裡!而忽必烈所獲得的呢,除了一座被燒成廢墟的樊城空城,就只有一堆被燒成焦炭的糧食和軍用物資。如果硬要說什麼收穫的話,那就是蒙古軍在宋軍將士的屍山中翻出了兩架沒有被損毀的雙筒望遠鏡,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當初如果沒有選擇襄陽做突破口,沒碰上呂文德,我軍目前的情況也許要好得多,取得的進展也許也更大。”這是忽必烈內心的想法,也是很多蒙古將領對樊城之戰的總結。面對這樣的指責,當初力主選擇襄樊為主戰場的劉整勃然大怒,反過來質問道:“如果你們認為打襄樊是打錯了,那麼請你們說說,選擇那個戰場為主攻方向正確?兩淮?還是四川?”
“末將贊成劉將軍的看法,除了襄樊之外,我軍實無可乘之機。”傷勢已經基本痊癒的張弘範站出來,替劉整說了一通公道話。張弘範大聲說道:“如果當初不選擇攻打襄樊。改打其他地方,那麼四川我們根本碰不到;打兩淮,我們地糧道拉長就不用說了,碰上的第一個對手還是賈似道老賊的得意門生李庭芝,後面還有建康的杜庶,這兩個都是不亞於呂文德的狠角色,不會比呂文德容易對付半分。而且兩淮距離臨安、江西和山東極近。賈似道老賊和江西的高達隨時都可以忽然北上,李璮也隨時可能在我們背後插上一刀。我軍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所以說,選擇縱深防禦薄弱地荊襄為突破口,是我軍最正確的戰略選擇!”
張弘範地話有理有據,擲地有聲,駁得那些抱怨劉整的蒙古將領啞口無言。平時裡極為針對劉整的子聰也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張將軍說得對,但只說到了表面。沒說到根子。宋人朝廷素來輕武重文,對武將百般打壓,武人在朝中幾乎沒有發言權,但賈似道老賊當政以後,宋人武將地位大為提高,基本上只要能打仗的,賈老賊就能容忍他的一切缺點並加以重用,武將自然願意為他賣命。而且賈似道老賊用人謹慎得當。各大戰區委派的主帥,不是經驗豐富的老將,就是文武雙全地門生死黨,再沒有出現范文虎一類的酒囊飯袋,主帥知兵,將士用命。這才是我軍越打越吃力的根本原因。”
“不用說了,攻打襄樊也是朕做的選擇,朕也認為並沒有錯。”雖說在心裡認同子聰的分析,忽必烈卻不願聽到關於賈老賊的半句好話,武斷的揮手製止這段討論。忽必烈又將目光轉向怒火稍平的劉整,沉聲問道:“劉愛卿,當初你曾經說過,一旦攻破樊城殺死呂文德,就有希望招降襄陽地呂文煥兄弟。現在樊城已破,呂文德也死。如何能招降呂文煥兄弟?你得給朕拿出個計劃。”
“大汗放心。末將早就想好了。”劉整抱拳答道:“末將惶恐,舉薦末將長子劉垣攜呂文德棺木入襄陽。說服呂文煥、呂文福兄弟來降。”劉整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是人都知道劉整叛宋,基本上就是被呂文德和呂文煥兄弟逼反的,劉整鼓動忽必烈攻破樊城,逼死呂文德,呂劉兩家的血仇用不共戴天來形容都已經算輕的了,劉整竟然還舉薦長子劉垣扶棺去見呂文煥兄弟,不是送上門去找死嗎?
“劉愛卿,你是不是太冒險了?”忽必烈也十分驚訝,遲疑問道:“雖說由你的兒子去見呂文煥,可以證明朕的招降誠意,可你和呂文德兄弟地仇怨放在那裡,如果出現意外,你可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大汗放心,末將此舉雖然冒險,卻有把握。”劉整沉聲解釋道:“呂文煥兄弟對呂文德敬之如父,末將之子將呂文德屍身送入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