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各衛士卻也早就見前面同伴遇襲,卻只是無人衝上前去,返身持盾將張偉團團圍住,因見一時沒有箭矢繼續飛來,張偉便喊道:“你們幾個傷的如何?”
“大人,屬下們沒事。箭矢只是擦手而過,對方是硬點子,箭法準的嚇人。大人請不要亂動,務必小心為上。”
“我沒有事,四周都是盾牌舉著,箭矢射不到我。你們先不要亂動,對方沒有直接射你們,未必就是有惡意。咱們等一會兒,可能會有人來說話。”
一群人不敢亂動,便這麼僵遲在此,眼見得天色漸黑,這林中原本便陰暗的很,待天上太陽慢慢沉入遠方的山底,便更是連人影也見不著了。張偉身邊的衛士等的焦躁起來,便將身上火摺子掏出,便待引火,張偉將他手一按,沉聲喝道:“找死麼,這不是把自個當活靶子麼。再等一會,我料對方也快耐不住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留在前頭的三名衛士叫道:“什麼人!”
接著便聽到一陣衣袂破空與撕打聲,張偉喝道:“快上,這會子他們也沒有辦法射箭,快上去幫他們!”
他身邊的衛士尚在猶豫,張偉氣極,將身上佩劍一抽,便待自已前衝,眾飛騎衛士皆是大驚,那王雷與錢武急忙將張偉一拉,兩人死死架住張偉,不讓他動彈分毫,其餘各衛士便抽刀衝上前去,只是黑夜裡不辨方向,只得循著那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嗑嗑碰碰,待十幾人衝到聲響發出的地方,卻又是死一般寂靜,再也無任何聲響出來。
為首的伍長將心一橫,命道:“各人小心……點火!”
他們原是帶了幾面盾牌,以備萬全,現下盾牌都舉在張偉身邊,這些追擊過來的飛騎卻是沒有,無奈之人各人在暗中尋得樹木庇護,便各自將懷中火摺子掏了出來,點火照亮,便各自“啊也”一聲。
張偉聽到那些驚叫,忙問道:“何事驚慌?”
“大人,咱們的三名兄弟都被打暈了,那頭被射倒的野豬不見了。”
張偉冷哼一聲,怒道:“成了,我知道怎麼回事,咱們找些枯樹枝,捆成火把照亮,這便下山去吧。”
眾衛士聽令,各人便自去尋了些易燃的枯枝木棍,撕下身上衣衫捆成火把,一行人護住張偉,慢慢向山腳下退去。待行到半路,正遇到帶人上山來尋的張瑞,這十幾名跟隨張偉上山的帖身衛士這才將懸的老高的心放下,隨著大隊人馬直行到山腳。
張瑞聽得屬下將山上一事說出,便懇請張偉即刻下山回臺北,誰料張偉卻道:“不必如此緊張。我料適才的事,是生番高山族人所為,一來是要搶我們的獵物,二來是警告我們不可深入他們的地盤,僅此而已。”
張瑞怒道:“早聽人說這臺灣土著有熟番生番之分,熟番早已開化,隨著漢人一起耕作勞動,生番不服管束,動輒傷人,因只在這大山裡以射獵為生。咱們一向是沒有理會,不加約束以和睦四夷,今日他們膽敢對大人無禮,又傷了咱們飛騎弟兄,大人,請準我將飛騎人馬召齊,進山清剿!”
張偉斜他一眼,道:“這臺灣到處是山,平地不過是三分之一面積,整個山脈綿延數百里,你怎麼去清剿啊?人家自小便在山上長大,對地形瞭如指掌,你卻不然,沒有補給沒有水源的話,任你人再多也是枉然。”
張瑞漲紅了臉孔,急道:“大人可以調三衛大軍,由臺北臺南共同進軍,招募那些願意效力的土著帶路,我就不信,幾萬大軍滅不了這些沒開化的生番。”
“這話說的沒錯。不過,那咱們不打日本人了?也別想辦法向外打了,成日裡就留在臺灣平亂吧。”
“那依大人的意思?”
“你現在就派人去尋幾個通高山族語言的熟番來,再調所有的飛騎過來,明日帶人上山,看那生番是什麼章程。”
“大人,反正他們也不下山,若是大人不在意被襲擊的事,不如放任不管,也就罷了,何苦還要上山去尋他們?”
張偉命人熱了帶來的乾糧,正大馬金刀坐在馬札上大嚼,只嚼的腮幫子生疼,想起原本到手的野豬肉,心頭一陣鬱悶,見張瑞問個不休,便將口中乾糧一吐,笑道:“張瑞,你現下問的到多。不象以前吩咐你做什麼,照做便是了。”
見張瑞神情尷尬,又笑道:“很好,這樣才有長進。如若不然,一輩子只給我做個帶刀侍衛總管,終究不是個了局。至於為什麼要去尋他們,嘿嘿,皇太極能去黑龍江尋通古斯人,難不成我就不能招些悍勇的土著來?就是不能成軍,憑他們的箭法,充做我的護衛也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