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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生處置?”太子道:“他們今夜睡在剎女行宮,到半夜後乘他睡熟,待孩兒差些有手段的陰兵,去將他們師徒們迷倒,一併捆來殺了,豈不美哉!”娘娘聽了大喜道:“吾兒此計大妙,快去行事。”正是:

無窮舊恨添新恨,不了前仇接後仇。

不知太子遣甚陰兵,怎生迷惑,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域中夜黑亂魔生潭 底日紅陰怪滅

詩曰:

空中觀色見丹霞,色裡尋空悟月華,

身外功名真小草,眼前兒女實空花,

陰陽賦性終無損,血肉成軀到底差;

可奈世人看不破,偏從假處結冤家。

話說黑孩兒太子,因知豬一戒是玉面娘娘冤家,要殺他報仇,恐怕留下孫小行者師徒,終成禍患,故算計要點些陰兵連夜去害他,又恐怕小行者有本事,輕易害他不倒,只得稟知娘娘,悄悄將父王的鬼兵符偷了出來,親到營中挑選一隊魔兵,叫他前到剎女行宮捉拿三個和尚,又叫他人盡銜枚,不可吆天喝地使國王得知。眾魔兵奉令,遂一陣陰風都擁到剎女行宮來。原來這魔兵雖是一隊,卻原有一個隊長作總領,管著眾魔。到了行宮,總魔就分付眾魔道:“我聞得內裡的和尚雖只三個,卻是從東土來的,定然有些道行,不可輕易去撩撥他,使他做了準備。”因先叫出兩個精細魔來分付道:“你可悄悄進去,打探那三個和尚如今在裡面做什麼?”精細魔得了令,就輕輕走到後樓,見無人在樓下,又輕輕走上樓來。到了樓上一張,只見琉璃燈下端端正正一個和尚,盤膝裹腳在那裡打坐哩!滿面佛光,映著玻璃燈光,照得滿樓雪亮。二魔不敢上前,躲在旁邊偷看,那和尚雖端然不動,卻隱隱有些可畏。看了半晌,不見那兩個,只得又踅到東一間來尋看,只見一頭一個都睡在那裡面。欲要上前細細觀看,當不得他神氣充足,逼得人不敢近身,遠遠看見相貌古怪,有些害怕。只得悄悄走下樓來,報與總魔道:“果有三個和尚,一個打坐,兩個睡覺。那打坐的雖有道行,十分可畏,還生得純眉善眼。那兩個睡覺的形容甚是古怪,只睡著了,遠遠望去還令人害怕,若打醒他,動起粗來便了當不得,決不可惡取,只好弄法兒迷亂他的真性,方可下手。”總魔道:“這說得是,就依你。先以美色戲弄他,次以怪異唬嚇他,再以威武屈伏他。等他心神一散,便好捉拿了。”遂分付眾魔扎住在大殿上,卻一起一起的依計而行。

卻說唐長老,眼觀鼻,鼻觀心,正坐到定生靜、靜生慧之時,忽見二魔窸窸窣窣在旁窺看他,就知有魔來了,愈把性兒拿定。不一時,忽見幾個美婦人走到面前,十分標緻。怎見得?但見:

櫻桃口,楊柳腰,引將春色上眉梢。腮痕分淺杏,臉色借深桃,豆蔻芳香何足並,梨花淺淡不能描,看來還比牡丹嬌。

那幾個美婦人笑嘻嘻看著唐長老問道:“老師父是哪寺裡來的,法號什麼?這樣寒天不去睡,卻冷清清獨坐在此處,我姊妹們卻看不過意。”唐長老低著頭,垂著眼,就象不曾聽見的一般。那美人又說道:“這樓上空落落的,只管坐著做什麼?我下面有的是暖烘烘的房兒,華麗麗的床兒,香噴噴的被兒,軟溫溫的褥兒,長蕩蕩的枕兒,何不甜蜜蜜睡他一覺兒,卻痴呆呆坐在此處?就立地成佛也要算做吃虧了,何況從來做和尚的一千個倒有九百九十九個是落地獄的!你還是個解人兒,怎不回頭?”唐長老任他花言巧語,只不開口答應。那美婦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半晌,見唐長老只當耳邊風,便惱羞變成怒,帶罵帶嚷道:“這和尚原來不中抬舉,不識好,我姊妹們這樣苦勸只是不理,只怕我們去了,你獨坐在此還要惹出禍來哩!”大家口裡喃喃的賊禿長,賊禿短,一路罵下樓去了。

不一時,只聽見樓梯響,又走出幾個來。細看這幾個,卻與前邊美婦人大不相同。怎見得?但見:

一個個形容怪惡,或高揚青臉,或亂列獠牙;又有幾個相貌稀奇,或直衝赤發,或倒卷黃鬚。銅鈴樣豹眼,睜起看人寒凜凜;鐵錘般拳頭,指來相對冷陰陰。肚皮大,臂膊粗,走了來一團暴戾;耳朵尖,鼻樑塌,望將去滿面歪斜。攢著眉,如啼如哭,果然難看;開著嘴,似嗔似罵,其實怕人。指為鬼怪,而鬼怪不如斯之奇醜;認是禽獸,而禽獸豈若是之多媸。

聞人傳說,未免吃驚;狹路相逢,定須嚇殺!

這一班惡人走到面前,便跳的跳,舞的舞,亂指亂搠道:“好大膽的和尚!自古入國問禁,既到我國中,怎不朝王?卻縱容徒弟誆騙飲食。你那長嘴大耳的徒弟已被拿去,明日要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