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
“猜一猜,你哥哥他在不在?”霍炎碧眸精光一閃,似乎在算計什麼。
“這有什麼好猜?在就在,不在就不在,難道我說他在,他就從天上掉下來嗎?幼稚!”薛臨波不理會他的無聊。
霍炎單臂擋住要開門的薛臨波,非要她猜不可:“來,說自己的直覺,你希望他在,還是不在?”
薛臨波忍無可忍的發飆:“我希望他一半在,一半不在,可以嗎?”
話音未落,聽見房裡傳來一聲巨響,好象是什麼落地的聲音。有賊?!薛臨波吃了一驚,連忙開門進去。卻看見薛觀潮慢吞吞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觀潮?”薛臨波吃驚不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薛觀潮的臉色有點難看,但依舊笑道:“剛回來一會兒——”他目光越過妹妹的頭頂,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陌生男人,笑容微滯,“臨波,這是——”
不等薛臨波介紹,霍炎自己走過來,在薛觀潮對面站定,雙手插兜,神態無禮之至。
“薛觀潮?”他的聲音非常諷刺,“真是好名字啊,我是霍炎。”
薛觀潮竟然一改平日的溫文爾雅,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側,學著霍炎的口吻:“霍炎?這個名字也不賴。”
這是什麼情況?薛臨波有點不知所措。霍炎的放肆可以預見,為什麼哥哥會改變這麼多?為什麼兩個根本不認識的人一見面竟會如此劍拔弩張?看他們彼此的眼神,幾乎都要燃燒了。
“對你我已經是久仰了,想不到在這裡遇見。”這是霍炎。
“大家彼此彼此,我也是久仰的很。”這是薛觀潮。他要比霍炎矮半個頭左右,氣勢卻一點也不輸給他。
“也許你還可以幫我解釋一點小事呢!”霍炎又開始笑,端的是顛倒眾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右手一指薛臨波,“我要她。”
薛觀潮冷笑一聲,說他們兄妹沒有血緣關係,這冷笑可真象一個模子裡煉出來的,他伸手攬住妹妹的肩頭,說:“你沒有資格。”
“我不需要資格。她本來就是我的。”他上前一步,邪氣張揚,“你給她的,我能給,你不能給她的,你不能給她的,我也能給。你與我,到底誰比較優勢?”
薛觀潮絲毫不動,攬住妹妹的手還加了幾分力道:“我承諾過。”
霍炎嗤笑:“不過是你的私心,卻偉大的說什麼承諾?你們,都是這樣自私!作出道貌岸然的樣子,說什麼犧牲奉獻,那犧牲奉獻的都是別人,得到好處的,卻是你們自己!”
薛觀潮臉色鉅變,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薛臨波擔心的看著哥哥,她從沒見過觀潮象今天這樣失態。她自己也非常糊塗。難道他們認識嗎?他們的話每一句都似有所指,她卻一句也不明白。
霍炎把薛臨波拉到自己身邊,很滿意自己給“對手”造成的震撼,平靜的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都甘冒不諱,我又有什麼不敢?想想看,你有多少勝算,還是認輸的好!”
“夠了!”薛觀潮鐵青著臉下逐客令,“霍炎,立刻出去,不然休怪我無情。”
霍炎碧眸裡邪氣大盛,他冷笑道:“難道我會怕你?不過——”他不知道對著誰說了一句,“記得找我。”說完轉身欲走。
“站著!”薛觀潮叫住他,沒頭沒尾的問:“你從哪裡來?”
霍炎回眸一笑,故弄玄虛:“她從哪裡來,我就從哪裡來。”
門關上,薛臨波無力的坐倒在沙發上,腦子變成一團糨糊。她抬頭看哥哥,薛觀潮的樣子失魂落魄,良久,他搖頭,嘆息。
“天意!天意!”他顛來倒去的唸叨著,回房的步子有些踉蹌。
“哥!”薛臨波叫哥哥,長久以來,他們都是以名字互稱的。
薛觀潮房門口,他回身站定,神色奇異。良久,他低聲說:“臨波,這些年來,我待你如何?”
“沒有薛觀潮,就沒有薛臨波。”她走過去,拉住哥哥。薛觀潮反握住她的手,微笑著看妹妹,又問:“如果要你永遠不離開我身邊,你可願意?”
薛臨波心頭一震,她是聰明人,如何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可是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無一絲男女情愫,對別人如此,對朝夕相對的他也是如此。她強笑裝傻:“你是我哥哥,我自然不會離開你。”
薛觀潮呵呵一笑,柔聲道:“你錯了,我也錯了。霍炎說的對,我不如他。”他鬆手,進房。
薛臨波呆呆的站著,渾不覺暮色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