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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談?”別人若是知道一向冷傲的赫連大少會幫其夫人梳髮,怕是難一置信的吧。淨薇不由“噗嗤”一笑,眼波流轉,咬著下唇嬌嗔地瞄他一眼,似惱似嘖似笑,光影為之失色。她眼睛本是清靈,此時陽光下更如秋水盈盈。

赫連靖風從未見過她如此神色,又調皮又嬌媚的,簡直要奪去他的魂魄。他心中不禁一蕩,手上更是輕柔。那車廂裡雖然封閉性良好,但火車隆隆之聲始終是不斷的。此時兩人靜默不語,卻清晰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那車窗外本已到了秋末光景,高低松樹,綠色格外蒼老了。而樹中所夾雜的各種果樹,葉子都有一半焦黃,風吹著樹葉,沙沙地響起來。那風吹過去,颳著那些黃葉,飄飄泊泊,一陣一陣,四處飛舞。顏色卻是班駁的,像是五彩的錦緞,流光溢彩。

他慢慢的梳著,那一頭黑髮如綢緞般,就這麼躺在他手心裡,光滑如絲。他想替她梳一個髮型,但終究還是水平不夠,挽來挽去老是挽不好。那髮絲就不停的在他手上,臉上拂過,淡淡的清香纏繞在額頭,鼻尖,唇畔,惹得他心癢難奈的。她唇角止不住的漾出了笑意,想伸手接過梳子,但他就是不許。低頭在她耳邊,如小孩子般撒嬌,又似發誓般的說:“我就不信我弄不好。”她更是笑厴如花。也不知過了多久,彷彿就那麼一刻,又彷彿已經歷了幾個輪迴,他總算是替她挽好了。拿了鏡子一照,鬆鬆散散的,哪裡有什麼樣子瞧得出來哦。他頗為懊惱,卻臉色如常的看著鏡中的她道:“第一次弄,也還可以了。以後多挽挽就熟練了。”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自己還是安慰她。她從小到大哪裡挽過這種髮型,當真是難看的。但心裡卻像沾過蜜糖一樣,甜得都快要發膩了。赫連靖風左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道:“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又去首飾裡挑來挑去,半天卻也挑不到滿意的。猛得看到幾臺上的芙蓉秋豔,搖曳生姿的,道:“好雖好,卻是菊花。西洋是無所謂的,國內卻是忌諱的。不然你戴上,定是人比花嬌的。”他雖無心,但她心中卻隱隱約約總覺得不好。

門上傳來了敲門聲,張立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少,午膳準備好了。”赫連靖風道:“送上來吧。”喜鵲和幾個聽差便推了門進來。平素喜鵲都是跟在淨薇身邊,形影不離的。但這幾日,因赫連靖風在,所以只是在外面侍侯,也不方便進包廂。這時,指揮聽差將東西擺好了,看了一下淨薇,已忍不住笑了出來,走到淨薇身邊,輕輕道:“小姐,今日怎麼挽了發啊?”淨薇不語,只轉頭看了赫連靖風一眼,見他臉色雖如平常,但還是掩飾不住的有那麼一絲尷尬。喜鵲又怎會知道其中故事,笑著道:“小姐,我幫你弄過吧。”淨薇看赫連靖風的樣子,只見他也盯著她瞧著,眸光深幽,彷彿在等她的答覆似的。她起了身,道:“先吃飯吧。”喜鵲卻是不死心的道:“小姐,那我吃好飯再幫你挽。” 赫連靖風的臉色已快鐵青了,淨薇實在不忍喜鵲撞在火山口上,微微笑道:“不用了,我吃過飯看一會書,又不是要出去見客。”這幾日,不知道怎麼的,她最近好象容易疲累,越來越嗜睡了,常常一睡就是一個下午。

到了第三日,總算是到了車站了。孔家鍾自然是早已經命人警備了,比淨薇回江南之日更是多了好些士兵和隨身的侍從。被赫連靖風牽著,一步一步走下了火車,當真有恍若隔世之感。她那日離去,大雨滂沱。今日,卻是陽光普照的。他那麼牽著她的手,那麼的溫暖,那麼的有力,就如同成親那天,他帶她穿過一重重房屋,繞過一個個的園子,帶她回到兩人的屋子…………………那麼的小心翼翼,那麼的珍重萬千。彷彿這一輩子,他與她就要這麼走下去了。她猶記得她初來時,雖然淡然,但還是壓抑不住的惶恐,惶恐他,惶恐迎接她的未知的一切。但今日,他已牽著她的手了。

督軍府邸一切如常。丫頭婆子們見她時,更為恭謹了。倒是喜鵲第二天在她梳洗時已唧唧呱呱的說了起來:“小姐,二少爺和四少爺已經被大少送出國了。二姨太也送到了別院去了。這下子小姐,你在府裡可是大大不同了。”原來他把叛亂的二少和四少送出去了,這個自然是要比留在北地好。其實一般叛亂的為首之人,定是沒有好下場的。他能如此做,已足見他宅心人厚了。若是今日換作失手的是他……………她猛得打了個冷顫,若是今日他……………………那幾日在火車上,她問起這事,他只清描淡寫的說了幾句,只笑著道:“你又不懂這些,問它作甚?這些是男人的事情。”她也不好再問,現在想來,其間驚心動魄是可想而知的。

但他卻在事發時將她送回了江南,就為了她可以逃過叛亂之劫。她心中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