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簽字畫押,必要時就殺了蘇三娘,今金刀門從此改換門面,在江湖廣掛金刀門旗號,實際上成了東廠在湖廣一個大據點,以掩護東廠人在湖廣一帶的暗中活動。
是夜,午時過後,長沙城內外一片寧靜,就是連燈紅酒綠、管樂悠揚的妓院也熄了燈火,賭場也少了人,大街小巷,更無行人,只有巡夜的更夫,此外,便是一些神秘的人物在悄然行動。
也在這最寧靜的時刻,暮然間有四五條黑影躍進了金刀門的總堂,給巡夜的武士發現了,立刻鳴鑼報警。鑼聲,在夜空裡顯得格外刺耳,幾乎驚動了半座長沙城。跟著有人叫喊:“有人來踩盤子了!有人來踩盤子了!”
蘇三娘剛睡下不久,聽到鑼聲,立刻穿衣而起,帶了金刀出房,她的兩位貼身丫環,也佩刀而出。她問丫環:“什麼人又來踩盤子了?”
“夫人!現在不清楚是什麼人。”
“快!我們出去看看。”
進來的四五條黑衣人見已驚動了金刀門的人,乾脆大模大洋地亮起了火把,一字排開。其中一個酒糟鼻大漢對巡夜的人說:“快!叫你們的蘇掌門出來答話。”
蘇三娘帶人而來,一見這酒糟鼻,有點意外!“咦”了一聲:“姓耿的,又是你?”
這酒糟鼻,姓耿名狄,江湖上人稱紅鼻老九,善使三截棍,與蘇三娘同屬西域陰掌門的四十八騎中的人,是第九騎的騎主,在山東袞州府一帶活動,為人十分霸道兇蠻,以三截棍法威震袞州一地。陰掌門在中原武林覆滅,碧眼老魔在天門山自殺謝罪天下,陰掌門各地的騎主,便成了過街老鼠。紅鼻老九為山東群雄追殺,他狼狽出走,逃到了京師,最後投靠了王公公,成為了東廠可怕的殺手之一。
兩個月前,他來湘說蘇三娘加入東廠門下,投靠朝廷,與武林人士為敵,給蘇三娘婉言拒絕了。耿狄不悅地說:“廿八妹,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一點,我們如果在王公公手下辦事,不但不會受人欺負,並可雄視朝野,傲立江湖。”
蘇三娘說:“九哥,小妹寧可死,也不願成為東廠的鷹犬,與武林為敵。”
“好好,廿八妹,你千萬別後悔了!”耿狄便含怒而去。想不到他今夜卻帶人來了。
紅鼻老九耿狄說:“廿八妹,你今夜改變主意,仍可來得及。”
“不然又怎樣?”
“莫怪我九哥不講以往的情份,大開殺戒了!”
“你這樣做,不怕天下人憤怒嗎?”
“天下人才不管你我之間的閒事。八妹,我再告訴你,別指望丐幫的人來相助你,他們不但進不了城,而且也在我們的監視下,若敢輕舉妄動,也會落得個身首分離。”
“我才不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看來你是非得逼我出手不可了。”
“姓耿的,若然我蘇三娘今夜死在這裡,我看你今後怎樣在江湖上立足。”
“八妹,我可以再明白地告訴你,今夜的事情根本沒人知道。就是知道,也會以為是武林中的俠義人士要除掉陰掌門在中原的餘孽,不會有任何俠義中人伸手為你報仇的。所以我勸你還是想清楚才好。”
“姓耿的,我沒有什麼可想的了。”
“你就不憐惜跟隨你多年的弟兄們的生命?他們都會因為你,全變成了刀下之鬼。”
這時,血掌印也出現了,他不滿地對紅鼻老九說:“還不動手?跟他們羅嗦什麼?”
珍妹子不知厲害,朝血掌印說:“你是什麼人?敢這樣說話?”
血掌印身旁的一位高手,突然出手,以快速的身法,一下欺近了珍妹子,將珍妹子拍得橫飛了出去!摔在石階上,一口鮮血噴出,再也爬不起來。
血掌印同時喝聲:“給我全上,能活捉的活捉,不能活捉的,給我全砍了,一個也不準放出去!”
耿狄首先直取蘇三娘:“得罪了!”三截棍向蘇三娘橫掃過來,蘇三娘急以金刀招架,回手反擊。
其他四名黑衣大漢和跟隨血掌印來的人,全部向金刀門的人出手了。而血掌印卻揹著手在一旁觀看。
這個近乎殺人狂的血掌印,一向嗜血為樂,看到殺人便感到無比的暢快。
以人數來說,金刀門的人無疑佔盡優勢,但武功卻無法相比。這一批東廠殺手,一個個都能獨闖江湖,所以金刀門除了蘇三娘、餘少峰等人還可以招架交鋒外,其他人就不行了。轉眼之間,金刀門的人傷亡不少。蘇三娘一邊與耿狄交鋒,一邊說:“弟兄姐妹們,你們快逃出去,別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