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聶少俠!聶少俠,你快出來,什麼將軍的四公子要見你啦!”
聶十八在房間裡聽得清清楚楚,他聽聞來人是什麼將軍的四公子,早已嚇得頭也大了。將軍,在聶十八聽來,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一般草民,哪能看得到?他本想不出來,但婷婷在叫喊,他不能不硬著頭皮出來相見,但一顆心卻十五十六的亂跳。出來後,他幾乎不敢去正視將軍的四公子,連腰也伸不直來。
婷婷說:“你說呀,這隻船是不是你包下來了?”
“是!是我包下來了!”
初時,四公子以為能包下這條船的人,不是某處的大商巨賈,就是哪一處的富貴人家。可是他一看,不由睜大了眼,出來的卻是一位穿著得土裡土氣的青年,一身山裡人打扮,見了自己,連頭也不敢抬起來,與自己根本不能相比。這麼一個窮小子,能包下這一條船?說他是船上的一個船工還差不多,他懷疑穆家船的人在欺騙自己,故意叫了這麼一位船工來推卻自己。不但四公子不相信,四公子的跟隨也不相信,就是其他人見了,也恐怕不相信。
師爺早已在旁忍不住了,問:“你就是這船的僱主?”
聶十八嚅嚅地說:“是!”
“胡說!你敢欺騙我們麼?”
聶十八愕然:“我怎麼欺騙你們了?”
“這船真是你包了下來?”
“是呀!”
“小子!你包得起麼?”
“我怎麼包不起了?”
婷婷說:“你這髒師爺怎麼這般看不起人的?人家一開口就出二百兩銀子包下我們,比你們還多出一百兩哩,只是我爹不敢收這麼多,只要他一百五十兩。”婷婷不說還好,一說,更叫人生疑了。世上那有人嫌銀子多的?這不是明顯的破綻?莊師爺嘿嘿冷笑:“你們能瞞得了別人,能瞞得過我們嗎?”
婷婷說:“哎!我們瞞你幹什麼的!難道我們有生意上門也不願做,嫌銀子燙手?”
莊順爺不去理會婷婷,逼視聶十八:“小子,你老實說,這船是不是你包了下來?”
“是呀!”
“你出了多少銀兩?”
“一百五十兩。”
“你這窮小子哪來的這麼多銀兩?”
聶十八一怔,婷婷說:“你這髒師爺問得怪了,人家的銀子怎麼來,要你來問?”
“他這麼一個窮小子,拿得出這麼多的銀兩來?”
“哎!這世上有錢的人家裝窮扮苦的人還少嗎?聶少俠是一個人單獨出門,不穿成這樣,不怕賊人在路上將他殺了?難道有錢人家的弟子,一定要穿得光光鮮鮮,不準人家穿得樸素一點?”
莊師爺一下給婷婷問得無話可說。四公子問:“姑娘,他僱下你們的船去哪裡?”
“去長沙、衡陽、郴州呵!你不會也去長沙、衡陽和郴州吧?”四公子對聶十八說:“這樣吧,我給二百兩銀子給你,你將這條船轉僱給我們。”
莊師爺忙說:“四公子……”
四公子立刻打斷他說下去。四公子不想在婷婷面前過早暴露出自己仗勢凌人的兇惡面目,他想在穆家姐妹眼裡留下一個好形象,想借此取得少女的歡心。同時也認為眼前的這個窮小子必為這五十兩銀子所動,只要聶十八答應了,他便合情合理佔據了這一隻船。
有錢有勢的人,自己貪財爭權勢,往往會認為別人也是這樣,他們根本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貪財的人,也有不喜愛爭權之人。
婷婷笑著問聶十八說:“你真幸運,一下憑空白白賺了五十兩銀子,這去哪裡找呵!”
聶十八感到受了侮辱般的,揚著臉說:“我要五十兩銀子幹嗎?”
四公子等人愕然。師爺問:“你嫌少?”
四公子說:“好!我再添你一百兩。”
聶十八說:“你添五千兩也沒有用。”
四公子不理睬聶十八,轉對穆老爹說:“穆老頭!本公子出五千兩包你的這條船了,你將這小子的一百五十兩退回去,叫他立刻走。”四公子仍不想動武,希望以巨大的財富打動穆老爹的心。的確,五千兩銀子,在百姓們的眼中看來,已是一筆天文數字的,一生一世也用不了。
婷婷叫起來:“爹!五千兩銀子,我們一家三口,吃也吃不了,可以再造十多隻大船,使長江一帶各大州府,都有我們的分船,將所有來往長江上下的客人,全由我們接了。”
“丫頭,你少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