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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手上,別人能不能做到?”“不能。”“為什麼?”“別人縱然武功比他高,縱然手上有離別鉤,卻還是無法“揮離別鉤的長處。”

“我懂你的意思。”白色女人說:“那一瞬間稍縱即逝,除了楊錚之外,很少有人能抓得住。”

“看來你的武功又有了精進。”

白色女人在笑。

她這種笑是什麼意思呢,狄青麟也在笑,他的笑容歡悅。

“你想不想去試試楊錚的出手有多快?”

“不想。”

“你自知不是他的對手?”

“據我所知,天下間大概只有三五個人能制住他。”

“其中有一個就是青龍會的龍頭老大?”

“是。”

“還有一個就是我?”

“是。”

“錯了。”狄青麟慢慢他說:“沒有人能製得住他,我最多也只不過能殺了他。”

——因為楊錚的人就像是離別鉤一樣,你可以折斷它,卻絕不能使它彎曲。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去殺他。”

——“因為你還有顧忌。”

這句話白色女人並沒有說出來。

“現在我只想讓他去殺人。”狄青麟說:“殺得越多越好。”

——“讓他殺人?殺到何則為止?殺到大家都想殺他的時候為止?殺到他瘋狂為止?”

白色女人盯著他。

“你準備安排些什麼人讓他殺?”

“當然是一些很有趣的人。”狄青麟說:“現在我已想到最有趣的一個。”六

雪夜。夜殘。

夜色漸深,雪又大。

楊錚依偎在窗前眺望梅花。

雪花紛飛,落在梅花瓣上。

花瓣承受了雪的重量而彎曲,雪越多,它彎得越厲害,但是它絕不會因為雪重而脫落。

做人豈非也該如花瓣一樣,壓力越大,越要承受,不要固為一點點的挫折,就散失了鬥志和信心。

雪色悽迷,流水盪漾。

楊錚走出小木屋,一個人坐在河岸旁,梅花間。

雪濃,大地成了一片銀白色,流水在夜裡默默流動。

淒涼的河,悽迷的雪花。

他在聽著流水,在聽雪花飄落的聲音,也在聽著自己的呼吸。

流水聲輕得就彷彿垂死者的呼吸,流水是永遠不會停下來的,可是人的呼吸卻隨時都有可能停頓。

這又是種多麼淒涼的諷刺?

死,並不可怕,也不可悲。

可怕的,悲哀的,是那些活在“生不如死”吐界裡的人。

有風拂過。

拂下了楊錚“際上的雪花。他伸手接住了那一片雪花。他凝視手上的雪,銀白色的雪。雪白,是囚為它純潔。人呢?肩”些人面板白得如雪,是否也和雪一樣純潔?

風再拂來,將楊錚手中的雪花吹起,吹入那如銀帶子的河中。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遠比死更痛苦的是什麼?

寂寞。

曾經有一位智者說過這麼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最可恨最痛苦的事就是寂寞。

楊錚聽過這句話,也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寂寞有時候比死更難忍受,否則這世上又怎會有那麼多。

人為了寂寞而死?

風走又來。

風帶來了一陣陣苦澀而清冽的芳香,不知是茶香?還是藥香?

一葉孤舟,一爐微火,一個寂寞的撐船老人,從河的盡處孤獨地出現,孤獨地飄了過來。

夜本寂寞,為何人也寂寞?

舟上老人盤膝坐在船頭,青斗笠,綠蓑衣,滿頭白髮如雪。

爐火上的小銅壺,水已沸了,苦澀清冽的香氣更濃,濃如血。

“這是茶?還是藥?”

“是茶,是藥。”

“不管它是茶?是藥?我都不想喝。”

“我也不想讓你喝。”

老人回過頭,看著河岸上的楊錚,忽然笑了,臉上每一道皺紋裡都已有了笑意。

“煮茶的人,並不一定是喝茶的人。”楊錚也在笑。”我既不是煮茶的人,也不是喝茶的人。”

“什麼樣的人才喝我的茶?”

“快死的人。”楊錚說:“還有一種人也喝。”

“哪一種人?”

“要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