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尉靖只有一種表情——冷漠。她卻尚能從他的黑眸中得知他在想什麼。
現在,尉靖蓄了及肩長髮、穿著隨性,眉宇之問常明白表示著——啥都無所謂。彷佛刻意把自己弄得像個浪於似的。
他學會了掩飾,深諳戴面具的技巧,嶽寧站在他面前時,反而感覺他離她好遙遠。伸出手,構不撞得著他的內心,嶽寧都很懷疑。
但是,尉靖一身冷傲而孤僻的特質,卻是怎麼也不變的。這是他與毅哥哥區別最大的地方,尉靖的靈魂有“家”的渴望,尉毅的靈魂卻渴望著“自由”……嶽寧聞到尉毅身上淡淡的酒味與女人的香氣。她知道,夜夜流連PuB是毅哥哥抒解壓力、短暫逃離責任的方式;那麼,尉靖一年回一次尉家,是否也在重溫“家”的感覺?
想到尉靖,想到他為她亂按上“未來大嫂”的頭銜,她又茫然了。
尉毅觀察她的表情。“怎麼了?收到尉靖的禮物,你不高興嗎?”
“我要高興什麼?”她幽幽地道。照尉靖的話,這珍珠送給“未來大嫂”的成分居多,送給“嶽寧”的成分少,他甚至不聽它的辯駁,明明有誤會,也不願解開……“其實你應該要快樂一點才對,寧寧,你不是個遇事畏縮的人。”
“那我該是個怎樣的人?”連她自己都迷糊了。
“敢愛的人,外柔內剛的人。”見她搖頭否認,尉毅馬上補充說明。
“小時候我媽不准我們去跟尉靖玩的事嗎?你雖然乖乖巧巧,她一警告,你就說‘是’,但你還是揹著她,偷偷跑到後院去跟他說話,對嗎?”
嶽寧也解釋不出當時為何有一股想黏著尉靖的衝動。
“這就證明你人雖然柔弱,但是你想做的事,任何外力都無法干擾。再說你愛尉靖的事吧,其實你心裡也明白,如果我媽知道你愛上尉靖,反應絕對非同小可,你也等於負了她的養育之恩,但是你還是變了,大剌剌地愛定他。你是敢愛的,你能否認嗎?”
“毅哥哥……”嶽寧不曉得她被看得那般透徹,她垂下頭。“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堅持所愛、勇敢到底;如果我有,我不會有長達八年的時間不敢跟尉靖講話……”“那是因為傷你的人是他,這個傷害比什麼都大。”尉毅起身,過來摸摸它的頭。“一切傷害都該結束了。你瞧你,今晚不也勇敢地跨出一步,主動去找他攀談嗎?”
尉毅一回到家,老唐就向他報告了尉靖回來與嶽寧親自送茶點到他房裡的訊息,尉毅立刻悟到了嶽寧頓生的勇氣,他暗贊聲好。
只是……“敢”到主動吻住裸身的尉靖?尉毅一想到此,頭就痛。在這個屋簷下,不是光靠個“敢”字就所向無敵的,因為這裡有……“唉,說什麼都沒有用,尉靖他……他不在乎我。”嶽寧輕怨。
“胡說!如果他不在乎你,他不會回來還送你禮物,你應該對他有信心。”
“我也很想啊!”嶽寧激兀地站起,隱忍的委屈倏地爆發。“我也很想對他有信心,可是他口口聲聲喊我‘未來大嫂’,喊得我心都涼了,他甚至連正眼都不瞧我、連句辯駁的話都不聽我說!”
淚痕在她的精緻俏臉上縱橫,嶽寧愈想愈氣愈傷懷。“因為我多少猜到尉靖會在我生日這天回來,所以找好緊張。我反覆練習要跟他說些什麼話,甚至連看著他該怎麼呼吸,我都練習過成千上萬次了。但是,你知道嗎?尉靖不看我就算了,他丟給我一個珠寶盒,讓我感動他對我有心,再殘忍地告訴我這項鍊是他朋友的珠寶行剛開張,為了捧人家的場才買的。”嶽寧揩掉淚痕。
“毅哥哥,我絕不是貪慕虛榮。我喜歡尉靖,只要是他送的,就算是海邊的一把沙子我也很滿足。但讓我難過的是他不在乎我!他忙不迭把我推給你!他把我長久以來吃下好、睡下好的忐忑下安,弄得像個皿作多情的傻瓜乎會幹的蠢事!”
嶽寧恨恨地罵自己出氣。“我就是蠢、就是笨,笨了八年還是沒長進!”
尉毅看著她這副模樣,又好氣又好笑。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小人兒,看起來柔順婉約,但是脾氣卻十足的剛烈。他開口沈吟道:“寧寧,你不要被尉靖的話給騙了。”畢竟她不是尉家人,關於尉家的利害關係與他們兄弟倆的思義,寧寧根本不解,自然也容易被尉靖的表現給唬過去。
如果她真的以為自己自作多情,那她就中尉靖的計了。
尉毅不想有情人無法相屬,他對嶽寧解釋道:“如果尉靖不在乎你的話,他不會年年都在你生日當天回來,更不會特別為你挑選生日禮物。”
他真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