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不是需要抱團取暖互相慰藉嗎?怎麼拒人千里之外。你的心裡真的再裝不下第二個人了嗎?
醫院很靜,外面也很靜。
“我真希望你的王還活著,讓他來溫暖你。”丁宇說。
舒玉沒有說話。
“我餓了,外面喝杯『奶』茶吧!”在醫院外,丁宇看到路邊僅有沒關門的小店。
舒玉徑直去買,惜字如金。
“不,你不吃我餓著也不吃。”丁宇執拗地說。
舒玉買了一杯『奶』茶,另外又買了兩根烤腸兩個雞蛋。
路燈發出散漫的光,舒玉把『奶』茶烤腸和雞蛋都給了丁宇。
這是時候不該留她一個人。
“不行!我得回去祝嘟嘟四歲生日快樂。”丁宇突然想起。
舒玉攔了一輛出租,把他送上了車。
“要我告訴你母親嗎?”丁宇伸出頭問,遞過了他的手機,“拿著吧,隨時聯絡!”
舒玉拿過手機,仍然不說話。
丁宇突然推開車門下來了。
“不行!說什麼我也不能離開,嘟嘟會怪我。”計程車走了,把舒玉甩在身後,他徑直走。
“丁宇!”舒玉追到他面前,“讓我省省心好嗎?”
“你讓我省省心好嗎?”丁宇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在計程車發動的那一刻,他的心撕裂地痛,他怎麼能把她一個人撇在這裡,明知道她是故作堅強,明知道說不定哪一刻她就會因為不能堅持而倒下。
“不要趕我走!”他說,“我為了嘟嘟留下,不是你。”
他的手掌厚實而溫暖,一瞬間舒玉要被融化了,如果能放開身心撲入他的懷抱,依賴他完全信任他,也許就輕鬆了。
可舒玉清楚,一旦撲進去就再也不能出來,內心的防線會在那一刻坍塌,她將會成為他的附庸,脆弱一旦淪陷將萬劫不復。
得到後再失去的痛她不想有第二次。怕會更痛所以忽略,用罩體包裹。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心與心的距離不像身體之間只要稍微用力就可擁抱,刻意的躲避和拒絕如刃上的血滴,無形而暴虐。
如果按照她的意思離開會更殘忍!
醫院廣場的燈變化著不同的顏『色』和姿態,再迤邐也淒涼。
後半夜,嘟嘟輸血後沒有任何異常,轉進了加護病房。
“有我們在,你們休息會兒。”護士長實在不忍看他們二人的慘白臉『色』,“如果大人病倒,孩子醒來後怎麼辦,特別是父親,需要馬上休息!”
“我沒事!”丁宇堅持著。
加護病房裡有一張陪護的床,護士長讓護士鋪好了。
“你就躺會兒吧!”舒玉說,“不然我讓伯母來帶你回去。”
丁宇聽話地躺下,舒玉給他蓋上醫院的粉紅被子。
“睡吧!”很自然地,舒玉撫『摸』他的額頭和臉頰,像每晚嘟嘟入睡前的例行動作。
“枕頭有些低,借你胳膊用用!”丁宇拉她的手墊在頭下面,舒玉只好側著身子,“這樣多難受!你側著身子躺一邊吧,一會兒就好。”
“不行!我要看著嘟嘟。”
“那你側身這邊吧,兩不誤!”
目前,醫生還不讓家屬接觸病人,舒玉只能遠遠地看著,即使這樣,她也不願意錯過一秒鐘。丁宇也很難入睡,等待病人醒來的揪心時刻,一個小時有時像一分鐘,一分鐘有時像一個小時。
亢奮狀態支撐著舒玉,她沒有一點睡意,下一秒,也許嘟嘟就睜開眼睛了。
醫院裡也有短暫的寧靜,舒玉不停地看時間,終於窗外有了亮光,陸續有稀稀疏疏的聲音和動靜。
有丁宇躺在床上,她踏實很多,每次胡思『亂』想佔據腦海,有他彷彿就有了依靠,不會的,不好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昨天的主治醫生過來確診告訴他們由於麻醉針的作用,嘟嘟可能中午才能醒來,只要在這之前不發燒就沒有危險。
“要通知家人嗎?”丁宇問。
“不要!嘟嘟醒來之前,我不想任何人來打擾。”
“為什麼,有大家分擔不更好嗎?”丁宇實在不解,這麼大的災禍她想什麼,怕任何人知道,她怕什麼呢?
“我不想。”
“你?”丁宇嘆氣,面對她無禮的執拗他只好順從,“不要欺騙自己了,事情已經發生,你要勇敢的面對,我們和你一起度過難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