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趙軍那裡發來了訊息,他們五萬軍北上很是順利。東武城下,現在已經過了漳水,快要到鉅鹿了。只是……”
看著魏王咎疑惑的樣子,齊王田儋問道:“魏王想要說什麼?”
“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齊王田儋一笑,說道:“邯鄲鉅鹿畢竟是趙國舊地。陛下又允諾,將這兩郡之地劃給趙國,他們快又有什麼好奇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魏王咎搖了搖頭,說道:“鉅鹿,邯鄲都是趙地重鎮。秦軍卻是隻守邯鄲,而放棄了更為險要的鉅鹿。這難道是因為秦軍兵力不足麼?不,你我都知道不是這樣的。”
魏王咎略顯擔憂的聲音傳來,擾得齊王田儋心中也有些不寧。他一皺眉,說道:“魏王是說,秦軍或有詭計?”
“嬴子弋絕對不會是束手待斃之人。驪山刑徒罷各郡屯田,關中精銳尚未盡出,長城邊軍也未南下。十萬人,這兵力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魏王咎說道。
敵方十萬軍,我方十萬軍,看起來是旗鼓相當,甚至攻方看起來還處於劣勢。可是攻守之間,對方步步設計的防線已經被攻破,守軍四散。章邯沒有集中兵力穩固邯鄲,而是花費大量的兵力在外圍的營寨與險隘口,水澤之旁。但那些營地險關往往都是一攻而散,並未死守。秦軍似乎並不想要阻擊聯軍的兵力,而是在延緩諸侯聯軍進攻的鋒芒。而幾次的野戰,秦軍都盡皆戰敗,讓諸侯聯軍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只要鉅鹿城破,五萬趙軍沿著漳水而上,與齊魏兩國合軍,邯鄲城必然攻破。
章邯是當世名將,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
可是對方實在是太過冷靜,冷靜到讓魏王咎的心中不安。
……
黑夜之中,齊魏聯軍營地之外。
列列黑衣,揹負長刃。上萬秦軍,口中銜枚,匍匐在地,悄然的向著營地移動著。
而這支軍隊的首領,便是秦軍上將章邯。
這支軍隊皆為死士,黑衣長刃。乘著夜色濃墨,章邯開了邯鄲城門,將這一萬死士盡出,偷襲敵軍的營地。
遠方的營寨篝火如初,防禦森嚴,沒有一絲的懈怠。
章邯心中鬆了一口氣,對方沒有懈怠,也正表明對方沒有察覺自己的意圖。
他揮了揮手,身後的百餘死士分成了兩隊,左右包抄,向著營地進發。
先頭的百名死士乃是章邯軍中的精銳,他們的身手十分了得。有的,甚至出身影密衛與鐵鷹銳士。
其中一支悄然渡過了營地之外的小河溝,動作緩慢,幾乎沒有一絲的聲音。最先渡過河溝的十餘人沒有管溼漉漉的一身,而是迅速的向著營寨的木柵靠攏,躲避哨塔上的守衛。
他們的身上帶著手弩,二十餘步的距離,一人從木柵上快速轉身,半蹲在地上,弩機扣發,輕箭飛速而出,一下紮在了那名哨塔守衛的喉間。
這名哨塔的守衛沒有發出了一聲響動,便倒落而下。
這名死士成功後,剩餘的十數人翻身過了木柵,控制了哨塔。
而此刻,百餘名先頭的死士已經全部渡過了小河溝。而另一支,沿著河溝向上,準備偷襲了對方的營門。
遠處,看著哨塔之上的死士發來了成功的訊號,章邯默默的揮了揮手。身邊的副將示意,將命令逐漸發下。萬餘名死士依次而行,向著營門而去。
……。
齊王營帳之中。
“我們畢竟只是偏軍,主攻的方向在滎陽,秦軍有所側重也是正常。長城的邊軍就算此刻想要南下,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換句話說,在趙地,秦軍就只有十萬。難道魏王認為章邯只憑藉著這十萬人,就能扭轉劣勢麼?”齊王田儋說道,似乎在給自己信心一般,說道。
是啊!只是憑藉著十萬人,章邯就能扭轉局勢麼?
魏王咎的心中如此想到,之前的疑惑被他漸漸的按下。
“齊王準備何時總攻?”
齊王田儋點了點頭,說道:“前方發來探報,滎陽城外所有的防線已經攻破。二十萬軍圍住了滎陽,攻破也只是時間問題。等到滎陽城破,便是總攻之時,那時趙軍也差不多要到了。在此之前,我們先佈置幾次試探性的攻擊,試試秦軍的軍力與士氣。”
魏王咎點了點頭,齊王的佈置可謂十分穩妥,選擇的時機也很不錯。
滎陽城外所有的防線已經陸續失落,秦軍的一支孤軍困守滎陽城,其餘的都被打散。洛陽的李由手下只有幾萬軍,此刻守則有餘,攻則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