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萱略略驚訝地看著眼前一幕,搞不清狀況也分不清人物之間的關係,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柳無風。
這個年輕的女人好凶悍,竟然敢衝著世人眼中猶如惡煞,她眼中敬若神明的靖王爺大聲叱罵,而那個態度強硬的男人居然還有些惴惴不安?
柳無風只衝她歉然而優雅地微笑,明知她心中疑惑,偏不給她解釋,舉步往花叢走去:“九夫人,史酷比怎樣了?”
“無風~”姜梅緊緊地抱著史酷比,慢慢地抬起頭看他,大得嚇人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裡面波光粼粼,彷彿下一秒就要滴出水來,顯得無助而哀傷:“史酷比,它……死了~”
柳無風激靈一下,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心虛地垂下眼簾,暗中扣了一枚吸鐵在指間,蹲下身子低聲道:“九夫人~”
君墨染頓感百口莫辯,斷然否定:“死了,不可能!”
只是輕輕一掌,連兩成功力都不到,它怎麼可能死?
“是你殺的!”姜梅倏地轉頭,眼眶泛紅,咬著牙,偏不肯流出淚來。
“不,”君墨染退了半步:“我沒殺!”
他還敢狡辯!她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是,史酷比是不該在這種場合出現,以至驚嚇了文小姐,但也罪不該死!
他怎麼能想都不想,舉手之間就奪了它的性命!明知道史酷比對她意味著什麼,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對不起~”文紫萱這時回過神,別的雖不清楚,也大致明白這條狗是屬於姜梅的了,忙低聲道歉:“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王爺也不至於錯手……”
“讓開~”姜梅不看他們,抱著史酷比頭也不回地出了墨韻軒。
“九夫人,把它交給我吧~”柳無風見她腳步虛浮,忙追上去,強行自她手裡接過史酷比,夾在指間的吸鐵石乘機貼上去,把插進史酷比心臟的鋼針收了回來,藏於指間。
她精於杵作,萬一為了證實它的死因,解剖這個畜牲,他可不想留下這個證據,給君墨染脫罪的機會。
“謝謝,請把它帶到……”姜梅聲音哽咽,話說到一半,忽地陷入茫然。
她能把史酷比帶到哪裡去?江府嗎,那似乎也不是她的家。突然發現,天下之大,竟已無容身之處!
“要不要我替你把它葬在後山?”柳無風小心地試探她的口風。
這幾天,他雖在辦在交接事宜,卻也一直在盤算要用什麼方法把姜梅從王府帶走。只因他二人感情迅速升溫,好到如膠似漆,苦思不得其法,正欲暫時放棄,但日後再尋他法。
誰知君墨染竟然自取死路,不但弄出一個文紫萱來挑戰江湄的底限,還露出真面目,偏又讓姜梅撞上,還動手打她的狗!
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他若再不抓住,簡直對不住一直站在他這邊的幸運之神了!
姜梅不語,神色悽惶。
“我知道史酷比對你很重要,你早已把它當成自己的親人~”柳無風柔聲勸慰:“但事情已然發生,相信王爺也絕非有意而為,你還是想開些吧~”
“別跟我提他!”姜梅冷著嗓子,淡淡地道。
“江湄~”君墨染追上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跟我談談!”
“放開~”姜梅狠狠地摔開他。
“不放~”君墨染不但不放,反而加大了力道。
姜梅不語,只冷冷地盯著他。
她的目光太冷,冷得不象他印象中那個寬容大度,樂觀爽朗的江湄。現在的她,完全是個陌生人。不,比陌生人更生疏十分。她雖然在看著他,他卻感覺她象在看著一隻噁心的蒼蠅。
君墨染一怔,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慢慢地鬆開了她:“你,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姜梅神色冷淡:“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釋。”
還解釋什麼?是她傻,真以為她能化解他胸中盤亙了十數年的仇恨,以為自己可以跨過他成群的妻妾的障礙,慢慢尋求解決的方法!
是啊,她自以為年紀夠大,經歷的事情夠多,處事十分成熟,對一切都可以包容,哪知還是太天真!
錯誤
她根本不肯聽他的解釋,就已定了他的死罪,那種完全抓不住她的心思的無力感,使他升起一絲焦躁,忍不住低叱一聲:“死的只是一條狗!”
莫非他珍藏了二十幾年,首次肯付出的感情,還不如一條狗對她重要?再怎麼喜歡,再怎麼有感情,那畢竟只是條畜牲,能與他這個大活人相提並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