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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柯良忙雙手捧過茶杯,剛要就口,忽地見茶杯底自動脫落,一杯滾燙的熱茶盡數潑到他的手上,痛得他嗷嗷亂叫。
“怎樣,想清楚了?”柳無風往後靠上椅背,悠閒地蹺著雙腿。
“是,是,是~”柯良驚出一身汗,哪裡敢去拿銀票?筆直地倒退出雅間,倉惶離去,在樓梯上剛好與拾階而上的江照影撞個正著。
“小心~”江照影本能地趨身閃避。
柯良失去支撐,化成滾地葫蘆,咕嘟咕嘟滾下大堂,摔了個四腳朝天。
江照影居高臨下,這才認出是他,驚訝地問:“柯掌櫃,你不要緊吧?”
“江公子,在下突然還有急事要處理,後會有期,後會有期~”柯良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柯掌櫃~”江照影急忙奔下樓梯:“咱們的事還沒談呢?先跟我聊幾句吧~”
柯良此時已跑出謫仙居,忽覺頭頂一片冰涼,下意識地抬頭,見柳無風站在窗前,手裡執著一隻精緻的茶杯,正對他舉杯微笑。
他哪裡還敢答話?連滾帶爬地走了。
“江勇~”江照影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倉惶的背影,問:“這是第幾個了?”
“好象是五個,還是六個了?”江勇義憤填膺,握著拳頭道:“少爺,咱們報官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變故,傻子也知道是背後有人的搗鬼,意欲阻止江家的商隊前往啖星了!
眼看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再不出發,遇上冰凍封了路,可就晚了!那些預先採購的大批山貨只能爛在倉庫,損失慘重啊!
“嗯,你先回去吧。”江照影還算冷靜,不欲在公眾場合將事情鬧大,傳出去引起恐慌,更加不會有人願意前往了。
自從他放出風聲要找人替他帶隊前去啖星之後,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每一個被他相中的人選,不是突然患了急病,就是遭遇橫禍,躺在床上不能起來,要不然就是臨時反口。到柯良就更妙了,居然連屁都不敢放就跑了?
打發了江勇,江照影找來夥計輕聲問了幾句,提腳往樓上走去。
推開事先預訂的包間,滿室清寂,並無半個人影,只有桌上一杯清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見此情形,他並未急著離去,而是開始仔細地檢查。不一會,果然被他發現了殘留在地面上的一灘水漬和幾片茶葉,另有一片未及收拾乾淨的碎瓷片。
他蹲下去用手摸了摸,茶水餘溫尚在,立刻倏地站直了身子,機警地向四處搜尋:“是誰?究竟因何屢屢破壞江某之事?”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片岑寂。
江照影並不死心,對著空蕩蕩的房間抱拳道:“若是閣下有意帶團前往啖星,大可坐下來與江某當面協商,若是條件具備亦不是不能辦到。何必裝神弄鬼地在背後玩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哼~”一聲哧笑傳來,耳邊忽地吹了一陣冷風。
江照影霍地轉過身,哪裡有半個人影?他頓覺寒毛倒豎——此人來無影去無蹤,剛才只在耳邊吹氣,若是存心取自己性命,豈不是易如反掌?
他面色鐵青,轉身匆匆離去。
“哼,跟本座鬥,你還差得遠呢~”柳無風冷笑一聲,自隔壁的包間緩緩踱出,目送他消失在樓梯上。
快跑
黃昏時分,天空中開始飄起了細雨,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越往北走,行人越漸稀少,最後只剩下一隊官兵押著一眾婦儒艱難地在雨中踽踽前進——就象那茫茫大海里的一葉孤舟,在悽風苦雨裡寂寞的飄蕩著。
經過了七天的跋涉,她們中的大多數人已慢慢接受了事實,不再猜測自己未來的命運,表情木然,似一具具木偶機械地隨著大部隊往前移動。
雨勢越發大了,隊伍移動的速度卻越發的緩發,照這樣下去很難按預訂的計劃趕到目的地了。
“媽的,給老子快點!再不走,抽死你!”不時有罵罵咧咧的呦喝聲響起,催促隊伍加速前進。然而,不管怎樣咒罵,始終沒有人敢揮起手中的鞭子。
跟見了鬼似的,在這七天裡,不管你怎樣謾罵都沒事。然而,一旦有人按捺不住脾氣打算暴力相向,必然會有莫名其妙的石頭從天外飛來,精準地擊落欲施暴之人的門牙。
最開始衙役們當然是竭盡全力想找出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但不論他們怎麼找,怎麼罵,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無計可施的他們,只能拿這群婦儒開刀,撒氣。然而,一旦他們開始動手,飛蝗般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