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西晏一陣尷尬。
“昨晚那個叫嵐嵐的宮女被抓了。”顔子昭忽然開口,像是意料之中,可語調似乎又存著感嘆。
“嗯。”西晏答應了一聲。
“刑部正在嚴審,看來不招出個結果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說,她會不會把二殿下招出來?”
“不會。”
“何以見得?”
西晏嘴角處忽的彎出一個角度,但很快又回覆了剛才的狀況:“從昨晚她和二哥的談話來看,這女人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護著二哥。”
“那你說二殿下會不會為了嵐嵐站出來?”顔子昭似乎有意套她的話。
“也不會。”西晏幾乎沒猶豫,直接將這種可能性否了,“二哥外表敦厚老實,實則韜光養晦,包藏禍心,奪嫡之意一定早有了,像他這種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暴露自己。何況嵐嵐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既然這樣,如果嵐嵐認清了二殿下的為人,或許能迷途知返。將她收做己用。畢竟她知道許多關於二殿下的事。”顔子昭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
“你說的容易,據我的估計,嵐嵐這種女人對二哥的痴心程度,怕是咬死了也不會說一個字。”
“呵。”顔子昭見西晏認真的樣子,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有一種能讓最忠心的人反目成仇的策略,叫‘離間’。”
第二日的早晨,西晏直接坐了轎子預備去拜訪房太醫,顔子昭卻不緊不慢的備馬趕去上朝。出門的時候,兩人俱打扮的光鮮。顔子昭上馬後轉了馬頭停在西晏面前,忽然帶著挑戰的意味叫了一聲:“娘子!”
西晏知道他的無賴氣又犯了,自顧自上轎,不理會他的言語。卻在剛出顔府的地方重新被他攔住:“不知道今日我們倆同時出去,誰的收穫會比較大?”
“我這邊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至於你,自求多福吧。”西晏掀開小小的轎簾,帶著諷刺的瞥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便蓋了簾子,知會轎伕前行。
房太醫幾乎一進太醫院時就看到了西晏,今日端莊的錦裘,頭髮梳的一絲不亂,精緻的絲繡滾邊,襯著一身典雅的裝扮,讓整個人看起來清麗異常。
房太醫是多年的老行家,在宮裡當首席太醫也已經多年,很多事心知肚明,今天看到西晏專程前來,心中之數十有八九,只不緊不慢的行了禮。
“公主今天的來意,容老臣一猜。”房太醫淡然的站定,而後衝西晏說道,“宮裡近來最大的事,莫過於六殿下的病情。而聽聞顔府的小姐近來也有相同症狀,並用了同一種藥方。看來公主是為了藥而來。”
“太醫說的也對,也不完全對。”西晏盈盈的起身從高座的臺階上下來,“太子用的藥材裡,本宮想必定也有‘検峀’。”
房太醫怔了一下,而後竟緩緩的笑著點頭:“公主猜的不錯,他們用的藥材裡,確實都有‘検峀’。”
“這種藥在七年前就被列為禁藥,房大人您身為首席太醫,應該不會不知道。”西晏已經決定要窮根問底,為了將所知的事串聯成線索。
“老臣愚直,經過多年的研究藥材,發現北嶽產的‘検峀’不僅不是七年前所說的帶有毒性,反而食用後對人身體有諸多益處,有藥到病除的功效,所以老臣斗膽將禁藥寫出,重新列為可用藥材。至於太子,六殿下,還有顔小姐為何忽然有中虛之症,老臣猜想一定還有其他的毒性傳播,只是這種毒性異常隱蔽,不容易被發現,甚至不清楚是何毒性。”
顔子昭下了朝就直奔了刑部大牢,一早晨等著早朝快些結束,怕宮女嵐嵐撐不住嚴刑拷打,如果她死了,也許所有線索都斷了。
牢頭和顔子昭從前也曾有過酒肉交情,和幾個粗獷健碩的漢子在一起划拳調侃,相談甚歡。只是那幾個人後來才知道那個和他們勾肩搭背,天馬行空的少年,竟然是當朝國舅家的公子。從此竟對他頗為信服。
顔子昭進入大牢時,牢頭老吳引著他一路進了內牢。重犯被羈押的地方和其他人不同,更加嚴密而殘酷。地牢裡比上面陰冷許多,不時傳來犯人的慘呼。顔子昭沒有貼近嵐嵐的囚室,只遠遠的看到她被困在一根木頭十字架上,頭髮披散著,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打的血跡斑斑,獄卒毫不憐香惜玉,上前潑了一盆冰冷的水,嵐嵐一個激靈,從昏厥中醒過來,抬眼輕蔑的看著眼前的獄卒,一個字也沒說。
“這丫頭牙咬的死死的,一句也不招,看來就是在等死。”老吳站在旁邊跟顔子昭分析著,語氣中都是急躁和無奈。
“或許她以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