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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收住遊離的思緒,定了下神,開始拿出工具,挖掘著墳上的泥土,一下,兩下,三下……一具棺木裸露在眼前,深深呼吸一口,起開棺木釘,用力一推,伴隨著“吱呀”一聲,棺蓋斜在一邊,寂靜的夜晚,這一聲特別的刺耳,如同女人淒厲的叫聲。

棺中,兩具屍骨並排躺著,一具骨架嬌小瘦長,紅色的喜服已經破損褪色,明顯是個女人,但頸骨已折斷,森森的頭骨,空洞的眼睛,咧開著黑黑的嘴,彷佛正訴說著無盡的冤屈與憤怒,我收回目光,竟不敢再看,視線落在女屍的右手骨上。

屍骨的右手上帶著一隻鐲子,清冷的月光下,散發著溫潤的光芒:紅色的玉鐲,玉質細嫩晶瑩,流動的紅色條紋如焰火般華麗燦爛,而又悽美詭異,正是鳳凰血玉鐲子,正是紅梅夫人死時手上的血玉鐲子!只是當時這隻玉鐲已經被當作證物鎖在巡捕房裡了,怎麼此時又會出現在這屍骨的手上?難道那人竟又從巡捕房裡偷回了鐲子,重又埋入這墓穴之中?

然,更恐怖的是——在女人屍骨的腳旁,放著一個死了沒多久的女人頭顱,頭髮被整整齊齊地梳在腦後,挽成一個髻,前額梳著整齊的劉海,面色蒼白得泛青,正是消失了的紅梅夫人的頭!

一股寒氣從腳底迅速地蔓延至全身的每一處神經,喉頭堵得慌,兩隻腿也不由自主地有些發軟,這真真是撞鬼了!

我匆匆蓋上棺蓋,幾乎逃也似的離開了墳塋,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背上涼涔涔的,風,還在冷颼颼地灌著,衣衫死死地貼在背上……

突然——慘白的月光下投下一道影子,一個女人的影子……

我驚暮地抬起頭,一個女人幾乎就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穿著紅紅的喜服,頭上頂著紅紅的喜帕,雙手自然優雅地交疊著……風,吹著大紅的喜帕,輕輕地晃動……

是那個女人,又是那個女人,來時路上碰見的女人,我以為是我自己看花眼了,可,此時,她再一次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如此真切!

我傻了似的站在原地,腦海裡一片空白,連害怕都似乎忘記了……

女人什麼也沒說,站了一會兒,轉過身,沿著山路緩緩離去,喜服長長的下襬滑過路上的青草……終於,女人融入黑黑的夜色中,消失不見,周圍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群烏鴉驚叫著飛過——空中縹緲著傳來女人淒厲的聲音:“鳳凰血玉鐲子,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一切,不過還只是開始……”

我不敢再說這樣的女人是“人”了,我是真真切切地撞鬼了!

回到公寓,衣衫竟溼透了。一切還只是開始,一切還只是開始……女人的聲音依舊在腦海中久久地縈繞不去。

第48章:手稿之終結篇

我不得不承認我心裡最不願意面對的現實:鬧鬼!

如果是鬧鬼,那麼一切的疑團就可以迎刃而解:為什麼關家的人會一個接一個的離奇死亡;為什麼能有人知道死的是媚雲而不是全鎮人都認為的傅賢淑;為什麼傅賢淑會如此離奇地死在上海公寓裡,而且裝扮正是一年前她殺媚雲時的模樣;為什麼鳳凰血玉鐲子能夠同時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為什麼傅賢淑不見的頭會出現在媚雲的棺木裡;還有墳塋旁的那個穿著喜服的女鬼……

案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我卻依舊無法為此結案,我能告訴大家,這一個月來查證的結果就是“鬧鬼”嗎?這個早已在南沙鎮傳遍的事實,唯一的不同便是這隻鬼不是傅賢淑,而是媚雲,是醉紅樓的媚雲,更傳奇的還是這個煙花女子媚雲是被賢良淑德的關家大少奶奶傅賢淑所殺,我想,沒有人會相信這個結論,甚至連我自己都不願意去相信案情的結果竟然會是冤魂索命!

多大的諷刺,人間的正義居然要靠冤靈自己去維持,如果不是傅賢淑的死,如果不是媚雲的冤靈,相信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但現下又何嘗不是每天都在上演著眾多不為人所知的秘密?而且這些秘密很多的成為了永遠,靠人,會有誰能夠去執掌起這沉重的正義大旗?或許,媚雲是明白了,才化作了怨靈,去為自己身前討一個公道,但,這正義二字能靠她心中的尺來衡量嗎?我擔心始終會有無辜的人死在她手裡,那麼,這個正義又將靠誰來維持呢?死去的人的冤靈嗎?我不知道,對於現下這個世道,我真真的是不知道了。

想著媚雲的話“一切還只是開始,一切還只是開始……”,她,究竟還想要什麼?所有曾經害過她的人都已經死在了她的手下,她還想索取什麼?

這個案子,我也不知道究竟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