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候著呢。” 小穗咧著嘴道,“大額駙說今兒來得早了些,怕您還沒睡醒,就讓奴婢先進來瞧瞧,若是您醒了,就讓奴婢趕快伺候您更衣,他已向皇上請了旨意,要帶您去附近的林子裡散散步。”
“真的?!”一聽這話,我立馬把書一放,跳下床來,心花怒放道,“還愣著幹嘛,快拿衣服啊!”
“嗻!”小穗應了一聲,一面手腳麻利地幫我更衣,一面喜滋滋地叨叨開了,“這下好了,今兒見不著那個蒙古格格了……”
小穗口中的“蒙古格格”便是察渾多爾濟的愛女——喀爾喀右翼的“公主”——其其格。在逃亡途中,她替她爹擋了一箭,身受重傷,班第之所以提前回行宮,就是受康師傅指派,護送他們父女二人到行宮暫住養傷。我在行宮養了半個月的病,其其格也在行宮裡養了半個月的傷,直到去湯泉行宮的前一晚的歡送晚宴上,我才見到了他們父女二人,察渾多爾濟要回蘇尼特與剩餘的部落人員會合,其其格卻留了下來,並跟著我們一起到了湯泉。因為對她那個窮兵黷武的爹沒什麼好印象,所以我對這個其其格也並不是很熱情,但她卻似乎一點兒都沒感覺到我對她的冷淡,常常過來找我說話,還老跟我請教《論語》。她可真夠好學的,還在喀爾喀的時候,她父親就幫她請了先生學過了《三字經》和《千字文》,若不是打仗,這會兒她應該正學習《論語》。我好不容易因著“大病初癒”需要將養的藉口暫時逃離“聖賢書”的荼毒,一見她捧著《論語》進來就頭疼,還好,她來的時候多半班第都在,每回都是班第幫著解答的。
“……這下奴婢可就放心了。”小穗拉了拉我的下襬,這動作標誌著更衣結束了,我也回過神來,不解道,“放心?放什麼心?”
“就是那個蒙古格格啊,”小穗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奴婢看她就是想勾引大額駙;她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就憑她怎麼能跟主子您比?”
我“噗哧”一聲,搖頭嗔道:“你呀,想多了!說多少次了,人家只是好學,多問幾句而已,哪裡就要勾引你家大額駙了?”
“主子,”小穗瞪大了眼睛,很嚴肅地反駁,“難道您沒發現,每回她總是趕在大額駙來之前來。”
“那是因為一般我都在那個時候午睡睡醒,她摸著這個規律了。”
“不是的……”
“好了,”我打斷小穗的話,一手搭著她的肩膀,道,“小穗,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這事兒確實是你想多了。”
“奴婢……”小穗一臉焦急地想要辯解。
“先聽我說完。”我加重了語氣道,“你也知道其其格的近況吧?”
小穗望著我,緩緩點頭,但那眼神滿是疑惑,大概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
“那就是了,”我放慢了語速,“你想想,一個剛剛遭受家破人亡之痛的小姑娘,傷心都來不及,怎麼會有心思去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呢?換成是你,會嗎?”
“奴婢?”小穗稍稍一愣,眨巴下眼睛,垂了眼簾,緩緩搖頭道,“不會。”
我輕拍了拍小穗的臉龐,笑道:“好啦,別胡思亂想了。快幫我把馬靴拿來換上,該走了。不然,班第該等急啦。”
小穗點點頭,利索地幫我換好了鞋子,便去他自己房裡另換套裝束,我則先到客廳去見班第,順便等等她。
“好啦?”在客廳等候多時的班第牽住我的手,不停地打量著我道,“很漂亮,氣色也不錯。”
“多謝誇讚哈,”我笑道:“不過,你今兒怎麼這麼早?事兒都處理完了?”
“事兒是永遠處理不完的,”班第環著我的腰,貼近我,笑嘻嘻道,“不過,我知道你這丫頭幾天沒出去了,心裡肯定憋得難受,所以特意跟皇阿瑪告了假,帶你去外面散散心,所以就早來了。怎麼樣,感動吧?”
“表現不錯,”我掛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讚了一句。
“是吧?那你是不是有什麼表示?”班第壞笑著,臉越貼越近。
“表示?有啊,我剛不是表揚你了嗎?”我一面裝傻,一面抵住他的胸膛,還故意將臉撇向一側。
“壞丫頭,”班第用雙手將我的臉掰正,固定好,炙熱地望著我的雙眼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種表示。”
“什麼這種那……”我的“扯皮”終究消失在班第的雙唇間,很霸的開始,但那熾熱和深情卻讓我不由的又一次失魂落魄……
“主子……”小穗的聲音從客廳側門傳入耳內,我那飄飛在半空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