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後悔?”我斜瞥了班第一眼,挑釁道。
班第大笑,一把摟住我道:“後悔?你若一直將我拒之門外,我才後悔莫及!這下徹底放心了吧?”
“切!”我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昂著頭故作不屑道,“本來就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你愛找誰找誰!”
“喲?這麼大方?”班第笑侃道,“剛才是誰指著我的鼻尖兒,嚴令我不許單獨去毓慶宮的?”
我臉上一熱,梗著脖子賴皮:“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現在知不知道了?”班第的一雙手化成一雙魔爪,朝我的胳肢窩突襲而來,我支撐不住,立時笑倒在桌子上,邊笑邊嚷,“哈哈……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嘴硬的丫頭!”班第繼續展開侵襲,我則一面哈哈笑著,一面在桌子沿邊滾來滾去,試圖躲避那魔爪的侵擾,忽然,耳畔傳來一聲“哐啷”一聲,我和班第俱是一驚,起身一看,只見桌子上擺著的茶壺和幾個杯子全都滾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小穗聞聲還以為我跟班第又吵架了,一臉憂心的推門而入,待看到我和班第笑眯眯地靠在一起,才撫了撫胸口,將碎片收拾乾淨後退了出去。
“都怪你,我的壺沒了,”我嘟著嘴開始發難,“你得賠!”
“好好好,我賠,我賠!”班第很爽氣地一口答應。
我聳了聳眉毛道: “我看你家書房藏著的那把紫砂壺就不錯,就那個吧。”
“紫砂壺?”班第愣愣地道,“好幾把呢,你要哪一把啊?”
“就那把上面畫著金山寺的……”說到這兒,我的思緒忽然就拐到了那首藏寶詩上了!巾子山!那謎底居然是“巾子山”,吳三桂居然把寶藏藏在了“巾子山”下!不過,這世上有幾個“巾子山”?這個“巾子山”是否就是我熟知的那個呢?康師傅找了半天沒找到所在,甭管對不對,我得把我所知的告訴他,提供個參考也好啊!
“禧兒?”班第的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嚯”地站起身來,就要往廳堂外走。班第拉住我急道:“幹嘛去?”
“我……”想起寶藏這事兒目前還只有我和康師傅二人知曉,能不能讓班第知道,康師傅也沒跟我說過,想到此,我不得撒了個小謊,“我想起來拉了東西在西暖閣,這會兒要去取回來。天兒也不早了,要不今兒你先回去,明兒再來吧。”
班第看了看天色,點頭道:“好吧,明兒我再過來,給你帶那把金山寺的紫砂壺,還有驢打滾,好不好?”
“好啊!”我挽住班第的臂彎,親熱地道,“班第哥哥,我送你到景運門!”
與班第在景運門依依不捨地道別後,我迅速奔向乾清宮,一進西暖閣我就興奮地跟康師傅道:“皇阿瑪,我知道巾子山在哪兒!”
“哦?”康師傅貌似略略吃驚,“你知道?在哪兒?”
“台州府,在浙江!”我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康師傅越發地吃驚了。
“我……”總不能說‘我乃穿越而來’吧,康師傅非得說我發燒了不可!我迅速開動腦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我搜颳了出來。“我曾念過一首詩題目就叫《兩登巾子山憩景高亭》,其中的兩句——‘孤亭地擁雙峰起,絕壑天開萬井春。棹倚浪花來曲岸,檻回煙樹落平津’,就是寫的巾子山風光,該詩的作者是前明的王士性,他本身就是台州人,對那兒的山水再熟悉不過了。”
“看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也沒白看,”康師傅微微點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沒錯,巾子山確實在台州府,我已知道了。”
“您知道?”輪到我吃一驚了,不是找了半天沒找到線索嗎?怎麼又知道了?
“是啊,”康師傅放下手中的筆,活動了一下手腕,笑道,“翰林院檢討馮蒿庵跟你剛才提到的王士性是同鄉。”
“哦!”我恍然,“原來你召那幾個翰林來就是為了問這事兒啊!”
“也不盡然,這幾個都是江南人士,熟悉江南一帶的水利,詢問河道事宜之時,順便多問了一句而已。”康師傅真是高竿兒,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我正暗暗感嘆呢,卻見康師傅重又拿起筆,笑眯眯地問我道,“還有事兒嗎?”
“沒……”我剛想說“沒了”,可轉念一想,還有更重要的事兒沒問呢,趕忙變了話頭,“有,有。”
“說。”康師傅一面低頭批摺子,一面道。
“呃……”我腆著笑臉道,“地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