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說,要是您準了單子的話,派人跟她說一聲兒,她親自來取。”我將惠妃的意思轉達給了佟妃。可是,再說這麼一遍的時候,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就這麼一張單子,無論是佟妃派個丫頭送過去,或者是惠妃派個丫頭來取,都很方便,幹嘛非要說親自來取呢?匪夷所思啊。
在佟妃那兒用了晚膳後,我就告辭了,佟妃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留我再玩會兒什麼的,我心知她那是在盼著康師傅呢,我要在那裡待著可不是煞風景嘛。
回去的途中經過乾清宮的時候,我正好碰上康師傅的肩輿剛抬起來,我以為他這是要去看佟妃呢,便叫了他一聲,他又讓肩輿放了下來,招招手讓我過去,問道:“你又哪兒瞎逛去了?功課都做完了?回來都這麼些天了,該收收心了,知道嗎?”
一回到紫禁城,這康師傅立馬又是“嚴父”的樣子,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叫的好。
“知道了。”我低低答了一句,有些意興闌珊。
“好了,那你快回去吧。”康師傅說著跟梁九功做了個手勢,梁九功立刻叫了個“起”,大隊人馬立刻開動了。我自然又要恭送了。
可看看肩輿遠去的方向,好像不是去承乾宮的,卻是往西六宮!奇怪,康師傅竟然不是去看佟佳氏的!我心中雖然有疑惑,卻也不能把康師傅拉下來問問他到底要去哪兒。這事兒別說我,就連慈寧宮和寧壽宮都無權干涉。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8好,落筆就陰了:(
☆、難題
帶著一點點鬱悶,一點點納悶,一點點訝異,我回到了自己的地盤。
換了衣服,跑到書房隨便抓了本書捏在手上,翻了幾頁,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拋在了一邊;又攤開宣紙,提了毛筆來,準備練幾個字,結果怎麼寫怎麼看怎麼覺得便扭;又讓小穗去房裡把我的二胡拿來,我坐在客廳的桌子旁拉了幾下,結果反而覺得更心浮氣躁,於是乎,又只得作罷。
我看了一眼小穗,她也正拿眼偷偷地瞅著我,見我也正在看她,趕忙又把頭低了下去。這小妮子,往常這個時候總會跟我嘰嘰喳喳說東說西的,今天倒是安靜地很。
此時,我覺得心裡有些堵得慌,很有跟人聊天的慾望,於是道:“小穗,今兒你怎麼這麼安靜?離我那麼遠幹嘛?過來點兒,跟我聊會兒天。”
小穗聞言朝我走近了幾步,又在離我三尺遠的地方停住了。 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我一伸手把她拉過來,按坐在身邊的一把凳子上,可我的手剛從她的手臂上拿開,她就跟彈簧似的,一下子又恭立在一旁。
我打量了她一下,有些不悅地道:“怎麼回事?凳子上有刺?”
小穗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答道:“不……不是。”
“那你是什麼意思?看你的樣子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
小穗又一陣猛搖頭。
“中邪啦?往常這時候你不是挺會嘰嘰喳喳的?讓你陪我聊會兒天,你幹嗎一聲不吭?”我開始耐心有限了。
小穗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心頭火終於蹭地上來了,一拍桌子,怒喝道:“快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小穗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怯怯地道:“您……你不是今兒剛說過再不許在背後說人是非嘛?否則……否則……就要被攆出去……”
我暈。看來我的話還挺有效果。
我伸手將她扶起來,道:“今天這些話,主要是說給那些小丫頭聽的。你,我還不知道麼?”
小穗眨巴著眼,還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我嘆了口氣,道:“對不起,小穗,今兒我心情不太好,說話重了點,你別往心裡去。”
小穗急急擺手道:“大公主,您快別這麼說,奴婢知道您心煩,所以才……”
“你知道就好。快坐下,陪我說說話,不然我都要悶死了。”
小穗這才坐了下來,問道:“大公主,您到底為什麼煩呀?”
這個問題提得好。我為什麼煩呢?是因為看見了人心的險惡,宮廷的陰暗,還有擔憂衛綺蘭的安危。而更讓我覺得心焦的是,既然知道了衛綺蘭可能有危險,我到底是應該幫她,還是袖手旁觀呢?幫她?與我的不捲入內宮鬥爭的方針相左,不幫?似乎良心有些難安。
可是,這種事情如果原原本本告訴小穗,也許對小穗來說不見得是件好事。所謂“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思之再三,我決定反過來問她:“今兒看你跟香琴他們嘀嘀咕咕地,都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