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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大喜道:“恭賀恭賀,正合老兄之意,可稱天遂人願了。適才老兄言令愛不棄寒微,許配小兒,弟亦深願結朱陳之好。”保亦大喜,當即辭了仲英出來,到上房與夫人賈氏及女兒紉秋小姐說明一切情由,賈氏歡喜,自不必說。那紉秋小姐,亦暗自歡喜。張保因七日要到督署投降,所有山寨內外,大小人等,器用財賦,煞費安置,心內想道:“何不分作三分,一分作遣散眾人的資,一分留給自己,一分作女兒贈嫁裝奩。”計劃已定,即-一分撥。整頓了兩三日,然後到仲英房內,向仲英說道:“小女姻事,既蒙允諾,保本武夫,不省得繁縟文節,鄙見欲將小女即今拜見親翁,隨同親翁回去,目下年紀尚輕,日後緩緩結親如何?”仲英道:“如此深合弟意。”於是當日就聚議廳上,懸燈結彩,地上鋪了紅氍毹,桌子上繫著金繡紅臺單,正中兩把交椅上,罩著團龍金線大燈椅披,坐下鋪了紅呢墊子,中間屏風上罩著大紅繡緞。擺了五六桌席面,當請仲英到交椅上坐下,請出紉秋小姐來,仲英抬頭一看,見桃腮杏臉,腰細身長,高身盤雲,柳眉蘊武而帶媚,鳳眼含威而有情,穿一件大紅金線繡花衫,一條桃紅百褶湘裙,滿頭珠圍翠繞,真個玉暖花香,不覺喜逐顏開。當有管家婆,鋪下紅氈,扶了小姐,行過拜見之禮,侍女扶進去了。仲英也請張保坐在交椅上,教兒子文彬,也行過拜見之禮,然後大家入席飲酒,鼓樂喧鬧,珍餚紛迭,直飲到二更方散。到了第七日,張保撥兩隻大船,送女兒及仲英父子回杭,仲英父子,先叩別了張保,坐了山轎同家人先下船去。隨後張保,將所有贈嫁的珍珠寶貝,金銀器具,衣裳什物,裝了十餘箱,又將紉秋小姐及侍女陪秋、傳秋平日所習練的刀彈劍器等講,另裝兩箱,-一扛下船去。當下紉秋小姐依戀父母,不肯下船,無奈迫於父命,賈氏又勸慰了無數話頭,只得哭泣拜別。張保親送女兒下船,又與仲英父子握手揮淚而別。回到山寨,將所分金銀財寶,分散眾人。白己帶了家眷財賦,及頭目數十人,投降浙閩總督去了,不在話下。

單說仲英開船向西南行去,行了幾日,已近錢塘江口,正值黃昏時候,到了一個所在名划子口,一片蘆葦蕩蕩,杳無人家,港叉紛歧,正是那個私商的出沒之處,將船急急開去。正行之間,只聽得胡哨一聲,斜港內撞出三四隻強盜船,大叫:“識時務者,快快將船歇下;不識時務者,留下腦袋兒,放你回去。”原來錢塘江邊划子口,素常有一個著名的大盜,姓燕名飛來,時常在此打劫來往客商人等,故錢塘江上,曾有幾句口號雲:錢塘江上風雨寒,划子口邊行路難。雨雨風風都不怕,只怕無風無雨燕飛來。

當時仲英父子聽得有強盜船闖來,已嚇得魂不附體,只叫得苦。那紉秋小姐,及陪秋傳秋二婢,聽得有盜,急將外面寬農脫去,叫船家快將兩船併攏,略將身子束一束,緊一緊,三人取出彈子多枚,藏了飛刀,紉秋小姐吩咐二婢在後梢抵敵,自己走到中艙,說聲:“公公不要驚怕,有小奴在此,由他千百人來,也不怕他,何愁這些小丑。”說罷,飛身出去,正值燕飛來手執朴刀欲搶過來,紉秋一彈飛去,正中燕飛來的朴刀上,豁浪一響,火光裂射,覺得有些沉重,“啊晴”一聲,倒退了三四步。紉秋小姐隨手又飛去三彈,如流星貫月的一般,被他用朴刀格落水內,紉秋小姐一面仍用連珠彈法如雨點般飛去,左手掣出飛刀,覷得準的一刀飛去,那燕飛來早已被彈打得眼花緣亂,只提防著彈子,那裡還提防著飛刀,斯時煙籠寒水,月照幹沙,忽見一道白光如掣電船飛來,恰恰正中燕飛來的咽喉,撲通的一聲,下水去了。那陪秋、侍秋在後梢頭,彈打刀戳也打翻了為首的數人,其餘嘍囉,見勢頭不好,撲水的撲水,四散逃走去了。紉秋小姐進到中艙,神閒氣靜,說道:“公公受驚了。”仲英方才定神答道:“今日幸虧我的賢媳,不然我父子性命休矣,快到後艙去歇息歇息罷。”紉秋小姐到了後艙,同二侍女一面將外面衣服穿好,一面吩咐船家,將船緩緩趁著月色開行,自此一路平安,到了拱宸橋邊下柁。仲英此行既得了一注強盜大財,又得了一個能幹美貌的媳婦,好不歡喜。即刻教家人上岸,去僱了五乘轎子,幾十夫子,自己同兒子先坐轎進城回家,教家人在後,照料紉秋小姐,及箱子物件,隨後慢慢地回來。

仲英到了家內,先與廉氏-一說知,廉氏方知就裡,亦喜不自勝。少頃,箱子物件扛到,轎子到廳前歇下,陪秋侍秋扶了小姐出來,拜見廉氏,廉氏見紉秋小姐,生得如天仙一般模樣,千種溫存,百般憐惜。真要喜到盡頭。仲英賞了船家詳錢二百元,又替他到船埠頭處,掛了號,即在拱宸橋裝載來往客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