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是說了嗎?你很好。〃
小毫還是不相信的樣子,又問:“是不是我活不久了?〃
“醫生沒說什麼,你放心吧。〃張葛挽起她的胳膊就走。出了醫院的門,小毫被太陽刺得眯起了眼睛。
此時的張葛心亂如麻。
這一天中午過得熱熱鬧鬧。張葛的父母很會烹調,他們做了很豐盛的午餐,為兩個孩子壓驚。
張葛和小毫的房子小,住不下,四位老人和張葛的妹妹當天就坐最晚的客車離開了。
這天夜裡,張葛睡到半夜突然醒了,他覺得身邊空落落的,伸手一摸,小毫不見了。他想,她可能去衛生間了。可是,等了半天,不見她回來。他的心裡有點怕,壯著膽起了床,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裡的燈沒有亮。
張葛敲了敲,死寂無聲。
他扭了扭把手,裡面鎖著。
“小毫。〃他喊道。
沒有回應。
“小毫。〃
還是沒有回應。
“小毫!〃
有人在黑暗中拍了拍他的肩,他猛地回過頭,見小毫站在他的身後,她的臉逆著月光,模模糊糊。
“你去哪裡了?〃張葛故作平靜地問。
“我餓了,去廚房吃了幾口肝。〃
次日,張葛照常上班了,繼續圍著廠長轉。
小毫仍然在廣告公司做出納。
其實,張葛始終都沒有徹底排除對小毫的懷疑。她的心臟停擺長達十幾個小時,這誰都解釋不了。
張葛如履薄冰地跟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起過著凡俗日子,他一直在暗暗觀察她。
小毫還是那個小毫,沒什麼兩樣。她的單位離家近,因此還是她回家做晚飯,她炒菜的味道一如從前,除了稍稍有點鹹,十分好吃。晚上,她還是那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且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臺。夜裡睡覺,她還是愛側著身並且把一條腿壓在張葛的身上……
可細心的張葛還是發現了她的一點異常——她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偶爾莫名其妙地低頭微微地笑一下,但不是很明顯。
張葛曾經聽老人說過,凍死的人臉上總是帶著笑,而小毫被凍死的時候應驗了這句話。可是,現在她為什麼還會時不時就咧嘴偷偷笑一下呢?
張葛想,也許是她臉部的肌肉給凍壞了,留下了後遺症。
夜裡,張葛睡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尤其是她半夜上廁所的時候。她起夜從來不開臺燈,當她那模糊的身影靜悄悄飄出去飄進來,張葛就覺得恐怖。
他知道自己的神經也許有些問題了。
小毫不是鬼,不能因為人類對死亡的判定標準,而把復活的一個生命不當生命看待。她現在心臟在跳,血液在流,她有呼吸,有情感,她是一個人。她活了過來,這對於一個脆弱的渺小的生命來說多麼不容易啊,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