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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人嗎?”

象探過頭來,眼睛裡流露出突如其來的親密,彷彿此刻,他和平遊子突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平遊子再次吃驚了,這個說法正暗合了他的心思。但是他物件急切的親密行為,遲遲不敢回應。於是,他看了象一眼,沉默了。

“要說你們都是老塢主允遲的人,自從幹伯來這桃花塢十餘年,你們耳提面命地聽幹伯的,自然是因為老塢主的臨終授命。今天我斗膽問問,你們內心真地毫無掙扎嗎?難道你們不像我一樣,多少會產生一丁一點的疑慮嗎?疑慮他們之間到底藏有什麼樣的秘密?”

象有些咄咄逼人。

平遊子感到心口被輕輕刺了那麼一下,眼睛對過去。

“要是以往,我不會聽信你的挑唆之辭。”

“可今天你想弄清楚,……或許一直都想弄清楚。”象不易察覺地露出了一絲微笑,像是一隻不懷好意的老貓看到了一隻牆角無路可逃的老鼠。

老鼠對著老貓的微笑,最終報以了信任。

“自打塢主允遲追隨了耕織社,我們這些既是幹國遺民又是桃花塢內的僕從下人,聽命順從,這些都不在話下。只是,幹伯……這個人一來,桃花塢就掀起了血雨腥風。……他的來歷到底是什麼?說起來還是很有些蹊蹺。”

“對,繼續說下去!”象不失時機地鼓勵平遊子說下去。

“可這幹伯以前是個奴隸,後來升了趣馬,雖說是個宮中官職,但是,他也只是只管馬匹,不帶兵不打仗的。聽說齊國的奴隸反主,那也是千軍萬馬,“耕織社”把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一個人去做,而且僅憑那什麼……望樓的那面壁畫,這壁畫自打有了桃花塢就有了,可老塢主允遲竟然不知……”

“嗯,是有些勉為其難,不過,塢主允遲信他,你們,不,我們都得信他不是?”象說。

“塢主當眾自刎,泣血遺命,讓我們為了幹國盡忠孝命,聽令與耕織社,奉命與幹伯。身為幹人,節比生大,我們定當忠誠不二。可這些年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象緊張起來,意識到自己的急不可待後,又匆忙掩飾地笑了,搖了搖頭反問自己,“到底哪裡不對呢?”他拿眼偷瞧著平遊子。

“就說現在,耕織社作為桃花塢的直接負責組織,在我們生活都無以為繼之時,卻從未出現過;不說現在,就從我們知曉要聽命與耕織社時,也從未見到過其組織內的任何人,除了幹伯,可是誰又能證明幹伯就是耕織社的人呢?如果幹伯都是來歷不明,那麼耕織社是否真有其事呢?這不得不讓人狐疑,至少桃花塢四十餘年來,我並未親眼見過任何一個耕織社的人,除了幹伯還是幹伯。”

平遊子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了,暗暗看了象一眼,不遠處惠娘似乎在向他做著某種手勢,他看不懂具體的意思,但大約是阻止他和象親近的樣子,平遊子忽然住了口。

“……至於哪裡不對,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而且今日這斗膽猜測,已是忤逆之事了。”

象眼巴巴望著平遊子,但是他看似突然收口了,似乎只有點到為止的意思,並不把話說盡。過了許久,還是象開口了。

“我是想一走了之的,僅憑几個孩子要想成事,與登天何異?我平日裡看你極盡忠誠,且看魚姑娘為你死掉了,都不曾見你動情幾分。男人旦及你這樣,是有大作為的,莫不如跟我一同走吧。”

“跟你一同走?”

平遊子看了象半晌,突然站起來惱怒地說。

“塢主連鶴帶人託付與我,桃花塢在一天,我就一天斷然不能走。我雖是懷疑幹伯的來歷,但我會忠於我的理想,人活著,得有信仰,我的信仰就是忠於主公,忠於桃花塢。桃花四子不能成事,那麼我就再找八子,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乾脆搭上這條不值錢的老命。哼,——我這樣忠誠之人,又豈是你這樣的小人所能明瞭?”

象也跟著站了起來,對平遊子突然而起的大義凜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時他朝門口張望了一眼,看到了惠娘。

象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平遊子——果然是忠誠之人,剛才的話,測你而已!”他盯著平遊子因發怒而泛紅的臉,雙手板過他的肩,並搗了他一拳,“‘耕織社’綢繆幾十年,只等著宮中傳來訊息,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什麼是泱泱大幹,而這個時間馬上就要來到了。”

象說完,轉過臉去對一旁默站著的惠娘神秘地一笑,然後轉身踱著方步快速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