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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你不會要殺了我吧?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沒錯,允遲自刎的事情與我是息息相關的,可允遲在做的事,其實又於我無關!你知道,我是宮裡偷跑的畫師,來桃花塢只為替平父找到鳴闊劍,當年逃過一死,現在更是想要活命,僅此而已。而允遲他與我截然不同,他認我還是舊日主公,他要信仰,這信仰是忠誠,所以他願意忠誠與我,他並不知曉我只是來尋劍,所以一廂情願地認為我仍然還是過去幹國那個公子,是回桃花塢意圖復國的,甚至一廂情願地認為我半路上認識的幹伯,就是我秘密帶來的復興幹國的重臣要員,所以甘願自刎授命與你們服從與幹伯。……其實這一切與我根本無關。……我只是想要活命……”

惠娘似乎沒有心思去聽這些讓人稀裡糊塗的事情,睜著迷茫的眼睛,不斷地喃喃著。

“我不會殺你的,殺了你,我如何去見允遲?於義,你是我們的主子,允遲他如何能讓我不盡忠誠之意?於情,我的兒子因你而死,我不殺你,又讓我如何對得起他?”

象聽到惠娘提到兒子,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出路,眼淚都幾乎要跌了下來。

“麼歡不是還活著嗎?就在宮裡啊。立秋那天,麼歡被草垛裡埋著的刀劍所傷,他把孩子送往城內救治,可是回來時,他改了主意,他認為女人在骨肉之事上,定難從天命,於是回來直接告訴你,麼歡死掉了,三年後,我們依他所留託管麼歡的人家地址,找到孩子交給你來帶,這也正是你給他又取名麼歡我們並沒有干涉的根本原因,因為他本來就是麼歡,你的麼歡!”

“這麼說,我的麼歡還真活著?”

“……對,還活著。”

“幹伯說的那個骨肉血盟,……嗯,我了結他,他真是這樣的人,我仔細回想回想,似乎麼歡這孩子還真和他長得很像呢。……該高興呢?還是該哭泣?這可是允遲他給我使得絆兒,在他眼裡,……呵,誰都不重要,只有忠誠重要。男人啊,誰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連兒子也不重要的。”

惠娘想喝醉酒了一般,眼神飄離起來,似乎打擊和歡喜都來得過於突然,從幹伯說起這個骨血結盟,到現在撕下象的偽裝,惠娘覺得都像坐在鞦韆架上突然飛出了屋頂一般,不實在,滿耳的風,然後又摔下來,往下沉,又抓住了鞦韆架。這幾天的事情,就是秋天架上的跟斗,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甚至他們這幫人十年來追求著什麼忙碌著什麼?都成了飄忽不定的東西,地,能讓雙腳安穩的地,到底在哪裡呢?

最終,惠娘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她還是放了象,當象顛顛簸簸地消失在後山上時,惠娘突然有些站不穩起來,大口地吸著氣,神情令人不安。

3、 環環相扣(下)

平遊子看見惠娘披頭散髮地走出屋時神色茫然,急忙去問她。

“昨晚可是沒有睡好?”

惠娘怔怔地看了一眼他,見四下無人便問道。

“你還記得幹伯初來桃花塢的情景麼?”

“怎麼想起問這個?”

“倒是說說當時的情景。”

“什麼也記不住了,只曉得象這個人一張利口吃八方啊。帶著幹伯三次來到桃花塢,最後一次去過望樓之後,塢主允遲就揮劍自刎,宣佈幹伯為桃花塢主,代表耕織社在桃花塢內密謀大計,並遺命我們誓必為幹國之復興而鞠躬盡瘁。”

“望樓只是一張壁畫而已,令塢主聽令自刎的不是幹伯,更不是什麼耕織社。”

“這豈不是顛覆了我們十餘年的努力?又怎麼可能?”

“是象,真名陌上啟,是我們桃花塢主公陌上輿的公子,寧夫人救在水甕裡的那個男孩,就是他。”

“是他?你是說允遲知道了公子迴歸,甘願犧牲性命,盡忠與桃花塢?”

“對,不過,這背後還有陰謀。”

“什麼陰謀?”

“你的父親令象來到桃花塢,尋找允遲的那把鳴闊劍。”

“那就給他又有何妨?”

“給他?說得輕巧?我只怕這劍只是引子,其謀在更深。”

“怎麼講?”

“幹伯被象帶入桃花塢毋庸置疑,幹伯此人魯莽直接,近十餘年觀察來看,連我都能看出象乃吳宮之人,可他卻不能,一心操練桃花四子,力圖復國。所以,就這樣的情況來看,他也極有可能是象玩弄於股掌的一枚棋子。而前日晚宴,不知你可曾注意象對吳宮之熟稔?對平父之熟稔?甚至對安排大鸞芙好行刺計劃之熟稔?昨夜我揭掉其衣,發現象乃深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