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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朱貴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小強,你快過來,有事。”
我聽他口氣有點急,忙問怎麼了。朱貴說:“你快來吧。”
我只好往去趕,一路猜測。到了酒吧見杜興居然也在,他身邊圍著好幾個少男少女,見了我一起低頭叫:“師叔——”我納悶地說:“這是怎麼論的?”
其中一個漂亮女孩衝我頑皮地眨眨眼說:“師叔,你不記我們啦?”
我使勁看了她幾眼,說:“恕師叔老眼昏花……”
“呵呵,我們是上次在這兒和人比街舞的那幾個,想起來沒?”
“哦——”我恍然地說,“難怪記不起長相,光看這小腰像是見過呢。”
女孩們嘻嘻哈哈地挽著杜興,杜興看看我,不自在地說:“非要跟我學什麼街舞——我真的就小時候跟老拳師學過幾天虎鶴雙形……”
“你就教教他們你那天是怎麼蹦達的。”我轉頭跟那兩個女孩子說:“以後別叫叔,叫哥就行了。”
我跟他們說笑了一會兒,才找到朱貴。他看上去沒半點有急事的樣子,歪坐在木櫃臺邊上看服務生們拿木勺舀酒。我問他怎麼了,他頭往一張桌子上點了點,我回頭見一個人趴在桌子上,跟前放了一堆碗,看樣子年紀不小了。朱貴說:“喝醉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問:“沒給錢?”
“沒給。”
“……你說的就是這事兒?”
朱貴點頭。
“我靠,你涮我呢吧?搜搜他身上有錢沒,要沒有架出去不就完了嗎?這種事也叫我過來……”
朱貴打斷我:“劉老六送來的。”
……我終於知道是什麼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朱貴:“劉老六沒說這人是誰?”
“沒。”
“你也沒問那傢伙?”
“來的時候就醉了,又喝了幾碗,誰也叫不醒了。”
我嘆了口氣,走到那人跟前,這才發現是一個瘦老頭,頭髮花白,攏著一個小抓髻。從衣服上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大概是已經換過了。我拍拍他肩膀,沒動靜。朱貴說:“沒用,我試過了。”
我拿了瓶冰鎮礦泉水,擰開,對準他剛要潑,朱貴說:“你可想好了,這人要是廉頗你可要倒黴,就算是黃蓋黃忠我也制不住。”
我額頭汗下,說:“要不把林沖和李逵叫來我再潑?上了年紀的武將誰最愛喝酒?”
朱貴笑嘻嘻地說:“也說不定是個詩人呢,賭一把唄。”
這是賭命啊,這人別是醉拳的創始人吧?
我把礦泉水往手裡撩了點,心驚膽戰地往他頭頂上一拍,然後一個箭步跳出2米多遠,靜觀其變。
那老者被冷水一激,慢慢抬起頭來,臉色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噴著酒氣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我忙趁機問:“大爺,您貴姓?”
老頭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我說的什麼,高聲嘆氣:“囈噓唏……”一句話沒說完又倒在桌上。
“囈噓唏?歷史上有這人嗎?”我問朱貴,朱貴聳肩膀。
這時杜興那小女徒弟搭話:“這好象是古人的嘆詞吧?”
“你確定沒有叫囈噓唏的武林高手?”
她旁邊的男孩指著她說:“這是我們學校中文系的系花。”
我才多少放了心,看來這老頭八成是個文人。我大著膽子一瓶子冰水潑過去,那老頭一機靈,猛地坐起身,憤然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我拉住系花:“他這說的什麼?”
“是一首詩,叫《將進酒》。”
“誰寫的?”
“連這都不知道,李白啊,我最崇拜的詩人。”
我也吃驚非小,走近那老頭,小聲問:“你是李白?”
老頭混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聽了我的問話,愣了半天,才醉眼朦朧地看著我,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怎麼知道?”
第七十五章 大地蒼茫
李白!我跟朱貴要了一條毛巾擦著繼往開來的汗。雖然我不學無術,但也知道李白之強,震爍古今。某詞人說過,李白之後,就再也沒有詩人了……
老頭詩寫得的確實好,像“鵝鵝鵝,白毛浮綠水”……呃,這是駱賓王寫的。那就是“汗滴禾下土”,哦,是李紳寫的。
反正寫得好。
我擦完汗把毛巾遞給李白,小心地問:“您這是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