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骸……嗎？”

仰面躺在馬車的車蓋上面，我對著從頭頂“一線天”照射過來的陽光，仔細觀察著手中的骸骨。

在凡間，當年人類中的修道者還處於鼎盛時期的那個年代，無論是縱橫沙場，戎馬一生終成大業的王者，還是清心寡慾，刻苦修道的隱士，修道者最終追求的，都是得到成仙，肉身成聖。

雖然鮮有人成功，但是依舊有一些人憑著他們超乎常人的天賦和毅力，最終得到成仙，並且在死後飛昇，成為了神靈中的一員。

事實上，現在天界的玉皇大帝，當年就是這樣的一個凡人。

而像他這種等級的凡人，在死後並不會就此煙消雲散，他遺留在凡間的軀體，會在龐大靈力的打磨下，化為人世間的至寶。

聖骸！

這便是強大修道者死後，軀體的歸宿，同樣也是妖族中所謂“神獸”，在死後的終極形態。

而自古明暗相生，與妖族相對的，由煞氣催生的強大凶獸，死後自然也會遺留下他們的遺物。

這便是與聖骸相對的，此時被我拿在手中的魔骸。

生前越是強大的兇獸，死後留下的魔骸也就蘊藏著越強大的力量，而我手中的這三塊魔骸，正是當年最為強橫的三大凶獸所化，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自然是足以搖山撼海。

“老朽想要突破這結界，起碼還要再花上兩年時間。不過，雖然老朽此時無能為力，但是這三個老傢伙卻可以為王提供一臂之力。”

在把三塊魔骸遞到我手裡時，混沌老頭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羨慕之情……以及一聲長嘆。

“這該死的軒轅黃帝啊……只有看到我們死了，才願意放我們一馬。”

“既然能夠在兩年之內突破，那麼為什麼之前要一直待在這裡呢？”我問。

“出去了又有什麼意義？王已經不在了，我們又被那天界的眾神隨時監視著，連復仇也做不到。事實上，我們原本是打算在這裡等死的。”

“可惜，上萬年過去了，這三個老傢伙一個接一個離開，走得安詳。而我卻一直賴在這裡，想死也不能死……”

混沌老頭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而平和，彷彿是在說一些和自己毫不想相干的事情一般。

萬年的歲月，足以將曾經炙熱的一切情感撫平，無論是憤怒還是悲傷。

然而在這一萬年裡，他唯一不曾忘卻的，卻是對自己口中那個“王”的思念和執著。

……

手握著質感厚實的魔骸，心裡想著這些事情，我不禁對那孤守萬年的老人心生敬意。

只是，恐怕要讓他失望了，我既不是他所說的那個“王”，也無法使用他給予我的這些魔骸。

魔骸由兇獸所化，充盈著強橫的煞氣，能夠使用它的自然也應該是強大的兇獸。

然而，身為貓妖的我，作為普通的妖族，自然是隻能接受妖族修煉出的靈氣，煞氣於我而言，其實和毒藥沒什麼區別。

“結果最後其實什麼也沒得到嗎……”

苦笑一聲，我將魔骸收回到翡翠空間裡。

就算我不能使用，不過這種魔骸依舊是天地至寶，放在外面很容易引來什麼不速之客。

“天！小子，你從什麼地方搞來了這種玩意？！這氣息……居然是當年的那三個老傢伙？它們居然都已經死了！？”

剛剛收起魔骸，血楓的一聲驚呼隨即響起，這廝平時總是一副懶散悠閒的表情，能聽到他發出這種驚歎還真是稀少。

“是你的故人嗎？”注意到血楓的口氣，我這樣問道。

“說是故人，其實也沒有熟到什麼程度。不過這不是重點，你小子居然能搞到這種東西？這都是怎麼來的？”

我將之前在混沌老頭那裡發生的各種事情悉數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這老傢伙也發覺了嗎……作為老臣的直覺倒是也足夠敏銳的……”

獨自嘟囔著什麼，血楓彷彿在思索著一些和我相關，但是我卻並不知曉的事情。

明明和我有關係，但是我卻完全不清楚嗎……

說真的……這種感覺蠻讓人討厭的。

“喂，我說，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啊？瞭解的話，就跟我解釋一下好嗎？”

聽著血楓越來越模糊的嘟囔聲，我終於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不，還不是你小子該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

結果被對方直接了當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