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爺子被屋子裡道喜的各種人鬧的不勝其煩,找個藉口就躲出去了,正好在後院門那兒聽到婆媳倆的對話。不聽還好,一聽就怒了:
“你們趁早打消這念頭,別人不知道柴家啥根基,你們自己也不知道?將軍你們以為得了將軍就能瞧不起別人了,這個不夠資格那個不夠資格,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得了將軍的是四郎,是你們啊?有點兒記性,將軍不是鐵飯碗,我還當過將軍呢,說讓人擼下來就擼下來,到最後不還是要回家種地?”
“現在把尾巴翹那麼高,以後不怕耷拉下來自己都給踩斷了?都給我消停消停!”
柴老太太讓柴老爺子一頓罵,頗有些醒悟,又惱二兒媳說那些話把她也給帶累了,老頭子甩手都不理她了,顯是氣大發了,瞪了柴二嫂一眼,匆匆跟著走了。
柴二嫂不忿地撇撇嘴,哪有幾個像公爹這麼倒黴的?
正所謂一人得道,家犬昇天,自家四弟做了將軍,他們一家子若是連一點點好處都沒有,那這官還做的什麼勁?
“你爺爺啊,假清高。”回屋柴二嫂就和柴芳青道:“幸虧我閨女有福,定下了杭縣令家。以往我只怕咱家高攀,讓人家看不上眼。現在咱家你四叔是將軍,高了縣令不知多少倍。以後我就不愁你過去被欺負了。”
柴芳青這兩天懨懨的,一聽杭縣令家頭髮根兒都要豎起來了:
“別跟我提杭玉清,誰跟我提我跟誰急!”
呸,就她倆在屋,這話說給她聽就直接說,攀上杭家沒幾天,小姐脾氣卻是長了不少。柴二嫂白了柴芳青一眼,“你個沒用的,讓人家晾你幾天就挺不住了”
“誰挺不住了?!”
“你,你個死丫頭,成天跟誰喊呢!你放心,有你四叔在你前面擋著,杭玉清本就不敢把你怎麼樣,如今你四叔又當了將軍,他小子就更沒膽了。”
柴芳青哼了一聲,不再作聲。心裡卻道,杭玉清對她好也不是因為四叔。
“就是海棠這親,”說到這裡,柴二嫂邊嘆邊搖頭,眼角卻掩飾不住地笑意:“要說以前也覺得吳舉人家不錯,你奶奶私下裡一直可惜呢。可現在呢,形勢完全顛倒了,只怕吳舉人家又該可惜了。”
496 要臉
柴芳青讓她娘這個笑給笑迷糊了,“吳舉人家可不可惜,又有什麼可讓你笑的?”
柴二嫂斜睨了她一眼,卻不答話。她能和自己閨女說她親孃就愛看別人倒黴嗎?這似乎,不太莊重。
可要不是吳柴兩家鬧的不甚愉快,舉人家的公子娶了將軍家的妹妹也算得一段良緣。怪只怪吳舉人並未將柴家放在眼內,說話無所顧忌招了她家老爺子的煩。
雖說她家芳青婚事說的早,沒借上柴榕的將軍力,她卻是真滿意的。哪怕柴榕做了將軍的今天,她陳江花對杭家也只有滿意二字,非常滿意四個字。且不說自來柴榕就能拿捏得住杭玉清,就是杭縣令貴為一縣的父母官,也沒有像吳舉人那般輕慢她們一家子,有親家這般夫復何求啊。
“我的姑娘啊,”柴二嫂摸摸柴芳青的頭髮:“是個有福的孩子。”
這邊柴家疲於應對絡繹不絕的客人,不勝其煩。被柴二嫂嘲笑的吳舉人家當真應了她的話,腸子都悔青了。
吳舉人為人正派,和鄰里鄉親相處不錯,也樂於助人,可是並不代表他沒有私心,是朵聖潔的老白蓮。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也想結門好親。柴家本來在他眼裡是可有可無,他是聽了自家妹子再三強調柴家姑娘品性良好,加之柴家二房的姑娘和杭縣令家攀上了親,種種加諸在一起,他想著拐著彎的能和縣令家扯上些關係也是好的,所以才請媒人去提親。至於門楣一個農村人家哪有什麼門楣,恐怕連門楣二字什麼意思也不知道。
可他想不到居然就因為認錯人,那柴家老爺子毫不客氣地就給他攆了出來。
這能怪他嗎?
柴家本就是農民出身,卻越級和縣令家攀上親,沒點兒本事說出去誰信?
他不過完就是說錯了一句話,不是他家閨女就不是唄,還至於把客人從家裡給攆出去?
粗魯人!
都不知道縣尊是看上他傢什麼了
現在看來,還是人家縣尊眼毒,他差縣尊遠矣。至少他就沒看出人家這麼快就有飛黃騰達的一天。
他考了一輩子的試才考了個舉人,成了人數龐大的預備役官員,可人家兒子才多大,去戰場才多久
現在將軍的門坎這麼低嗎?
一個農村小夥子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