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讓何蕭過來喝喜酒的。羅管事知道何蕭是渭西城人,加上是小姐親自開的口,所以,何蕭的名字就出現在賓客的名單上。
何蕭在玉石軒本來是有些地位的,可是出了圖紙被洩密的事情,他已經被視為了罪人,地位是一落千丈,怎麼會有資格來參加老闆的喜宴呢?
何蕭雖然來了,坐在酒席上,可是左右所有的玉石軒的夥計沒有一個願意搭理他的。他的右邊坐著的是玉石軒鋪面的櫃長,就是負責管理鋪面的所有事宜的;左邊坐著的是負責送貨的,所有作坊出來的貨物都是由他送到鋪面裡來的。
這個人在何蕭初來乍到的時候對他產生過極大的熱情,因為他是從渭西城來的,和東家、羅管事都是同鄉,而且還親眼見過東家的堂妹來找過他,所以,在他們的眼裡,何蕭無異於是“穿黃馬褂”的。出了圖紙被洩露的事情以後,他們都有一種“看走眼”憤怒,這種憤怒只有對著何蕭發洩了,何蕭做了普通的夥計以後,他們是橫看豎看都看不慣何蕭,當面是冷嘲熱諷,揹著更是添油加醋的把圖紙洩露的事情說的繪聲繪色,完顏東離和羅管事都還沒有確定的事情在他們的嘴裡卻成了千真萬確的事情……
這兩個人沒有想到在喜宴上會見到何蕭,而且還晦氣的跟他坐在了一起。下意識的,兩個人都把屁股下的椅子往旁邊移了移,希望這樣可以把和何蕭的距離拉得遠一些。
他們的這些動作何蕭自然是看在眼裡了,這樣的冷遇他不只是過了一天兩天了,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面對著這兩個勢力的小人,何蕭想到以後還要留在玉石軒的這個處境,不得不陪著笑臉說道:“兩位是怎麼過來的?我怎麼在來的路上沒有遇見?”
櫃長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只當沒有聽見一般。而那個負責送貨的工長冷著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沒有看見我們麼?可是我們卻是看見你了,不過,我們以為你又去見金石記的某某,沒有好意思打擾。沒有想到你卻是來參加喜宴的,對了,我們就是有些不明白,金石記的走狗怎麼也有資格來這裡喝喜酒?難道不怕這喜酒燒了自己的喉嚨麼?”
這話一說出來,同桌的人都笑了。厚道些的是用袖子掩著嘴偷笑,喜歡看笑話的是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何蕭頓時就覺得俊面發紅,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好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練,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該怎樣去處理這樣的場面,通常都是腆著臉裝傻充愣。這一次也不例外。
“東家的喜宴我怎麼能不來呢?東家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來京城都是靠的東家呢。”何蕭勉強的笑著說道。
“你還知道東家對你的好嗎?吃裡扒外的白眼狼!”櫃長冷冷的說道,一雙狹長的眼睛裡盡是不屑與冷傲,似乎打擊了何蕭就可以表示他自己對玉石軒的絕對忠誠。
他罵的這麼明顯,何蕭再裝傻也裝不下去了。本來想給自己解釋一下,又不知道從何解釋起,一臉尷尬的愣在那裡,嘴唇蠕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他的窘態,同桌的人又是一陣的哄通大笑,惹得別的桌上的人也往這邊看過來。這一桌只有何蕭沒有笑,就算是沒有聽見他們對話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向何蕭的眼神都充滿著鄙夷……
“大家在笑什麼這麼開心?”一個脆亮而甜美的聲音在飯廳的門口響起。
頓時飯廳裡就安靜了下來,原來飯廳的門口俏生生的站著的是馨兒。馨兒一襲合體的裙裝,包裹著她妙曼的身材,飽滿而又光澤的唇瓣和烏黑閃亮的雙眸最能引起人們的注意。清麗脫塵,宛如天上的明星一樣熠熠閃閃的……
“小姐,您怎麼來了?”剛剛走進來的羅管事看見馨兒有些意外,因為這個時候,馨兒的一家和老夫人都在沁園那邊招呼東家生意上的朋友。老夫人怕冷落了玉石軒的夥計。這才叫羅管事過來這邊招呼的。
馨兒一笑,“沒事,就是隨便走走,看看今天來了多少的賓客。”
馨兒早就看見何蕭來了,苦於自己要和家人一起招待賓客,這會兒,賓客已經落座,這才有空過來。
何蕭早就聽出是馨兒的聲音了,此刻,他低著頭,眼睛發紅,根本沒有勇氣看向馨兒。他在玉石軒裡受氣,被人冤枉,讓人看不起,為了馨兒這些他都能夠忍受,可是讓馨兒當面看著自己被人奚落、凌辱、鄙視,他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樣,他會在無形之中覺得瞬間就和馨兒的距離變得遙遠了很多,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純粹的彼此,沒有別人,沒有世俗的眼光,沒有地位的差距,可是現在,自己在她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