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今天我要是不遇到馨兒的話,你們打算瞞著我一輩子?”完顏赫的臉色又往下一沉。
“爹你別生氣了,這事情都怪我,誰也不能怨。”馨兒說著,走過去扶著完顏赫的胳膊,一副十分親暱的樣子。
就近一看,完顏赫頓時發現自己的女兒真的已經長大了,眉目之間頗有幾分妻子青雲神韻,還有在她的耳垂下方有一顆不是很明顯的紅痣,這顆紅痣和他身上的那顆是一模一樣的,清麗出塵的女人身上流著自己的血脈,是自己的傳承和延續……
想到這些,他的心有一種莫名的溫暖,對兩個兒子故意隱瞞的怒氣瞬間便消退了不少。
“你們不是要去西郊的那一片宅子收租嗎?怎麼有空來這裡了?”他突然想起昨晚交給兄弟倆的任務。
十年前,西郊有一大片的空地,地契一直是在完顏赫手裡的,他一直想把那一片空地給賣出去,可是那塊地太偏遠了,就是想買的人出的銀子也很少,反正完顏赫也不缺銀子,所以那塊地就一直閒置著。
近幾年,政局穩定,來京城謀生路的人越來越多了,那些外地人除了缺銀子就是缺少住的地方,完顏赫就在那空地上蓋了很多的房子,專門租給那些外地人,而且,經過五六年的發展,那裡的房子已經算是家喻戶曉的“廉租房”了。很多來京的外地人都在那裡安置自己的妻兒。
完顏赫一直覺得他們來京不容易,除了租金收的便宜之外,對租金繳給的日期都十分的緩和,那些外地人感念他的仁慈,交租也十分的準時,因此收租的事情他就不過問了,交給了自己的賬房先生倪日去負責。
昨天早上倪日來到完顏峰,臉上青一塊在一塊的,連左腿走起路來都一瘸一拐的,細問之下才知道是讓一個姓雷的租客給打了。據倪日所說,這個雷達在那裡已經住了半年了,一文錢的房租都沒有交過,倪日找他理論去,誰知道這個雷達火冒三丈,出手就傷人了。
這倪日本來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而且,年紀也有四十多歲了,一頓暴利下來之後只慶幸自己還撿了一條命,這雷達的租他是再也不敢收了。
倪日說事後他報過官,可是官府根本不理,官老爺還說,雷達是皇后娘娘的遠房親戚,誰也惹不起,這事情還是這麼算了好。
本來這半年的租金也沒有多少銀子,可是不收他的租金對別的租客就是不公平,再說,完顏赫也看不慣雷達這種仗勢欺人的人,越發有了要討回租金和倪日醫藥費決心,於是當晚就把這事交給完顏丁兄弟倆。
“我們現在就過去。”完顏峰說道。
“可是爹,為了這一丁點的銀子去得罪皇后娘娘的遠房親戚是不是有些不妥?”完顏丁問了一句。說實話,那點銀子連他們身上的一雙鞋都買不到,還要大費周章的去要真是不划算,還有,對方敢如此的蠻狠無理,都是有人撐腰的緣故,完顏家雖然家大業大的,可真的是和皇后娘娘比起來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什麼不妥?住了房子就要交租就和買了東西就一定要給銀子是一樣的道理,誰也不例外,正如剛才孟美所說的,做生意就不能示弱,一示弱別的行家就會以為你好欺負,以後就難以去獨當一面了。”完顏赫雙眸泛著精光,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他一直認為,只要自己佔理,怕什麼?
就算是這個雷達真的是皇后娘娘的遠房親戚,也是那種八竿子都難以打到的遠房親戚,否則的話,他一個皇后娘娘的遠房親戚怎麼會去住西郊的房子?只要皇后娘娘的唇角一動,他就可以住上奢華的府邸了,往這處想,也就不足畏懼了。
“我們知道了,這就去。”兄弟倆重新上了馬車,在關上車簾的那一瞬間,他們笑著對馨兒說:“明天我們一定會去光顧你們的綢緞莊。”
“那我就謝謝兩位哥哥了。”瑜潔一笑,故意的對二人施以一禮,而馨兒則在一旁抿唇而笑。
她們都以為收租是已經很簡單的事情,其中的種種隱情她們是絲毫不知,殊不知,就因為今天的收租給日後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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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赫跟隨她們到了街頭的貨運站,因為來遲了一步,所有的綢緞已經入了貨倉,瑜凌然只留下一個夥計在這裡等她們。
貨運站這裡經常有貨物進進出出的,所以這裡有很多搬運貨物的苦力,她們請了七八個苦力,把那些綢緞從貨倉裡又搬出來,放到了帶來的馬車上。
最後,所有的綢緞都裝好了以後,她們才開啟最上面的那一匹綢緞,看了看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