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楚。這事兒不難猜。而且,今兒怕是關夫人已經和老夫人提起過了。”否則周老夫人不會那樣高興更不會語氣篤定的說那些話來暗示她該做準備了。
“那姑娘你心裡怎麼想的?”蕙芯問了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只是隨後不等曇華回答便是又苦笑一聲,澀然道:“是我失言了。其實這樣的是事情哪裡能由著咱們這些小姑娘?越是大家族的,就越是沒有自由。倒是不如那些平頭百姓,聽說結親之前都是要問過子女意思的。那些姑娘更是可以偷的看一回,再請人去仔細打探情況。縱然也不能十拿九穩可是好歹總也是自己中意的。怎麼也不會被人擺佈了去。”
蕙芯這話幾乎是將大家族裡小姐姑娘們的命運道盡了。沒錯,越是大家族,那麼那些女子的婚事便是越沒有什麼自由可言。許多大家族之間都有盤根錯節的關係。而維繫這些關係和交情的就是聯姻。唯有如此,也才是最有保證的方法。所以不管是誰,只要是能當家做主的人,都是喜歡用這樣的法子的。
而既然是為了利益,那麼自然也就不像是普通說親那樣還有選擇的餘地。不僅女方如此,就是男方也是一樣。而這樣結合的夫妻,並沒有多少是能夫妻和睦恩愛的。大多數都是相敬如賓的湊合過日子罷了。
曇華嘆了一聲,知道蕙芯怕也是想起她家中還未曾敗落的時候,也不好勸說什麼,便是出聲認真的回答了方才蒽芯的問話:“我自然是不願意的。不管如何,哪怕是終身不嫁,也斷然沒有伏小做低的道理。那樣的話,只怕比現在的日子更難熬呢。你跟了我這麼些年,也該知道的脾性。”
“可是小侯爺對姑娘是極好。”蕙芯的聲音有些迷茫,似乎有些不知道到底在呢麼樣才是正確的選擇:“若是跟了小侯爺,以後小侯爺肯定會疼惜姑娘。而且,小侯爺又是景王的嫡長孫,縱然現在世子爺去了,可是小侯爺依然是最該繼承爵位的。若是真過去了,也算是風光無限了。這些便是小門戶裡無法比的了。”
曇華苦笑了一聲。其實蕙芯說的這些話,她何嘗不知道心裡沒想過?甚至,也是仔細權衡過的。可是說到底,最關鍵的還是一個身份地位問題罷了。她是斷然不肯伏小做低的。哪怕對方是朱弦,她也不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一旦做了妾,一輩子便是低人一頭,就是連身份也是要平白降低一等。你說,值得麼?”曇華幽幽的言道,心頭只覺得有些苦澀。“還有就是,我就算過去了朱弦能將我捧在手心裡又如何?將天底下的好東西都只給我一人又如何?還不是要看人的臉色?那瑞安郡主,並不是好相與的。第一她是郡主,自小嬌生慣養,不可能有那容人之量。再來,就是面子上也過不去。”
“若是過去,肯定不是做妾,至少是側妃才是。”蕙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倒是極為肯定。
“側妃。”曇華只是笑,那笑聲裡分不清是清冷還是嘲諷,“說到底,正妻只有一個,其他的就算是名字再好聽,也是妾侍的身份罷了。從正門抬進去的只能有一個,而只有從正門抬進去的,才有那個資格站在丈夫的身邊,而生來的孩子才是正經的嫡出孩子,才能繼承家中的祖產。你幾時聽說過,哪一家的庶子壓過了嫡子去的?所以,斷然沒有自己委屈,連帶著將來讓自己孩子也跟著抬不起頭直不起腰板做人。”
“那難道就麼算了?”蕙芯的語氣又茫然起來。
“不然還能怎麼的?”曇華抿唇,多少有些無奈:“打一開始,咱們就誰也不該動了那個心思。或者,打一開始,我和他就該最好不要認識見面才好。不然如今哪裡會有這樣的煩惱?只管精挑細選的找個夫君,風風光光的出嫁,然後相夫教子…···”
蕙芯又長嘆了一聲。於是曇華便是再也說不下去。喉嚨裡都有些酸澀起來。
“睡吧。”曇華使勁閉上眼睛,輕聲說了一句,“明兒還有事情呢。”
蕙芯應了一聲,隨後二人各自翻身睡去,都再沒了動靜。只是到底有沒有睡著,那便是不得而知了。
不過第二日起來的時候,倒是二人面上誰也瞧不出半點昨兒夜裡的情緒來。
尤其是曇華,看著黑平日沒有半點不同,依舊該做什麼做什麼。只是用過了早飯之後,卻是鄭重的將昨兒放東西的小匣子拿了出來,然後喚了幾個丫頭過去商量,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確切的說,是該怎麼還過去才好。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出去,別說朱家那頭不收,就是李家這頭,怕也是有不小的阻力的。這件事情,可謂是有些艱難。可是卻又偏偏是必須做的。
曇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