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眯了眯眼睛,冷笑著說出一句話來:“半斤對八兩罷了。你是聰明的丫頭可別做出什麼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來。要知道,這女子的名聲有妨礙,可不是小事兒。曇華,舅母勸你一句,可要考慮清楚才好。”
榮氏這話裡的意思自然是再也明白不過,分明就是說曇華的名聲有妨礙,鄭家肯提親已經是不錯了。曇華不僅不該拒絕,反而該感恩戴德才是。
曇華看著榮氏那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惱怒,連連冷笑出聲:“我名聲妨礙?舅太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了?再說了就算我名聲有妨,沒有什麼人家願意上門提親,可是我也不至於就如此的飢不擇食起來!要是真沒人肯上門提親,大不了我剪了頭髮去做姑子,也不必自降身份!”
“好一張利嘴!”榮氏顯然也是惱了,盯著曇華目光裡幾乎噴出火來:“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嫁給長君哪裡不好?過門是正妻,立刻就能做管家奶奶,將來分家的時候你也不必發愁——”
“舅太太這些話,還是去和別的姑娘說吧。”曇華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我這兒又破又小,招待不了舅太太您還請您去太太那兒吧。恕我不送了。”
曇華這話一說完,夏竹立刻過來,冷著臉就扶著榮氏往外頭走:“請吧。”同時很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有句話是怎麼說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德行!不過是礙著面上的客氣,有人倒是還真的拿自己當香餑餑了。真真可笑至極!”
榮氏此時終於是氣急敗壞了——本來還想再說幾句難聽的,可是奈何夏竹動作快,沒等她說什麼,就已經是將她架著出了院子了。
所以,榮氏最後只能是氣鼓鼓的看著院子兩扇門直接在她面前關上了。接著就是夏竹吩咐守門婆子的聲音:“以後別阿貓阿狗是不是人都給放進來,再有這樣的事兒,看我不狠狠罰你們。”
榮氏氣得面色赤紅自然更多的是惱羞成怒只是榮氏也做不出叫罵的行為,又擔心被認人瞧見了自己這幅樣子最終是四下裡看了一回,悻悻的回了鄭氏的院子。
鄭氏自然是知道榮氏去做什麼了見榮氏氣鼓鼓的回來了,頓時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當下倒是忍不住的在心底快意了一回—這純粹就是一種自己不痛快見了別人吃癟就痛快的心態。痛快過後,更多的卻也是有些惱怒—鄭氏就是再不待見榮可榮氏到底是鄭家的人,曇華如此不給臉面,自然也是傷她的面子。
鄭氏當然不痛快。
可是鄭氏再怎麼不痛快,也比不過榮氏。榮氏只恨不得吐出一口鮮血才好,只有如此,似乎才能緩和一下胸腔裡的鬱悶。榮氏一向都是長袖善舞的,從未如此被對待過,這回還是第一回,自然是覺得奇恥大辱。不僅如此,鄭長君被那樣貶低,榮氏這個做孃的,自然是滿心的憤慨。
在榮氏心頭,鄭長君不過是有些小毛病罷了,哪裡就差了?
此時的榮氏,直接是忽略了當時曇華問她肯不肯將女兒嫁給鄭長君這樣的人時,心裡頭那股子不情願了。
這句話怎麼說的?不正是應了那句古話了——丈八的燭臺,照得亮別人,照不見自家。
且不說這頭榮氏和鄭氏如何嘀咕著要將事情辦成了,這頭周老夫人聽聞了此事,也是心思複雜——一是痛快,周老夫人現在極其不待見鄭家的一干人等。二來就是慶幸:幸好曇華沒用這樣的態度對她,不然還真是老臉都丟盡了。至於其三,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大痛快的。覺得曇華就是太過潑辣不懂得禮數,目中無人太過狂傲了。
不過曇華心裡也沒痛快到哪裡去ˉ那些話說出口後,痛快了不過一段時間罷了。很快的就是噁心了起來。榮氏那副嘴臉,真的挺能噁心人的。
而且,曇華覺得這個事兒怕是沒那麼容易就完事兒了。榮氏若是真的肯輕易放棄,那榮氏就不會跑過來了,更不會來說這樣一番話的。榮氏其實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要說服她改變主意罷了。
曇華就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榮氏就非要她去做兒媳婦?就算鄭長君念念不忘好了,榮氏也不至於就如此的順從鄭長君的意思吧?
出於這樣的想法,曇華便是吩咐醉秋去打探打探——
這件事情最後誰也當做是沒發生過——除了朝華。榮氏還沒說什麼,朝華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氣沖沖的跑過來質問了一回。不過卻是吃了個閉門羹,最後只能委委屈屈的回去了。也沒折騰起來,李家的丫頭婆子們少不得偷偷的在背後議論了一回,可是誰也不敢傳出去,所以幾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