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不認識了一般。
曇華心裡“咯噔”一聲,輕輕搖了搖王氏的胳膊,軟軟的問:“奶孃怎麼這樣看我?”
奶孃王氏卻是怔怔的落下淚來,忙又用帕子擦了,將她揉進懷裡,心疼的言道:“姑娘,姑娘。”那聲音聽著就有些讓人心酸。
曇華愣了愣,隨即摟住奶孃的脖子,柔聲哄道:“奶孃怎麼哭了?別哭,別哭。是我不好,我不該撒謊。”
王氏卻是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姑娘做的是對的。在這大宅門裡頭,太老實了真不行。”想起以前鄭氏的所作所為,王氏便是忍不住咬牙。再想起雲氏和史老太君暗地裡說的那番話,王氏便是更覺得羞愧不已:“是我以前沒能保護好姑娘。”
“奶孃對我很好。”曇華斟酌著自己的語氣,儘量不讓自己聽起來太成熟:“以後,我能保護奶孃你。”
奶孃王氏剛止住的淚水,在聽見這句話之後便是又落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柳穗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奶孃王氏紅彤彤的眼睛,不過她卻也是什麼都沒問。只是默默的伺候曇華用了飯。
再說這頭琴鶴回了周老夫人跟前,便是低聲將自己的所見都一一回稟了。倒是也不說鄭氏一句壞話,只道:“我看著實在是簡陋了一些,被人看見了,也著實有些不像話的。”
周老夫人有些氣惱:“這個鄭氏,越發不像話了。”
琴鶴卻並不搭腔。鄭氏是主子,周老夫人能說,她卻不能說。琴鶴並不糊塗,不然也不會被周老夫人看重了。
“東西讓人送去了沒有?”周老夫人又問,眉頭仍是緊緊皺著。心中對鄭氏的不滿,顯然並沒有消退。那日被雲氏狠狠下了面子,周老夫人可是緊緊記得的。
若不是鄭氏糊塗辦了那樣的事情,也不會那樣沒臉。
琴鶴低頭斂目,十分恭敬:“還沒有,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是——”
“比照著朝華屋裡的,給曇華擺設。今後,朝華有的,曇華都不能少。你將這話告訴管事,只要從公中用銀子,就必須如此。”周老夫人眯著眼睛,冷笑一下。她倒是要看看,鄭氏有多少嫁妝經得起折騰!
這些年來,她冷眼看著,鄭氏身上的穿戴可是越來越精緻貴重了,就是朝華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是如此。
是該敲打敲打鄭氏了。周老夫人默默的想著,面上露出幾分沉吟之色來。
琴鶴見周老夫人一直沉吟,便是遲疑著開了口:“有一件事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周老夫人聞言抬起頭來:“什麼事兒。”
“我看著屋裡人手不夠的樣子,便是多嘴問了一句。誰知大小姐說了一句,史老太君很快就會送人過來。是悄悄的跟奶孃說的,我偷聽的。”琴鶴一五十一的說著,有些迷惑的看向周老夫人;“我吃不準這話真假。老夫人您看——”
“應該不是假的,”周老夫人沉下臉來,腦子裡飛快的盤算了一回,“曇華一個小孩子,不可能說這麼大的謊話。而且,說這樣的謊話對她也沒什麼好處。”
也就是說,魏家那頭,真要送丫頭過來給曇華使喚。
周老夫人面色一下子有些發沉,“明日叫牙婆子來,讓曇華將身邊的丫頭配齊了。這事兒,讓管事的大張旗鼓一些,務必讓魏家人知道。”
若真是收下了魏家的人,那李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頓了頓,周老夫人又道:“還有給曇華做的衣裳,讓人趕工吧。”想起今日曇華從頭到腳都是魏家的東西,她便是一陣陣心裡膈應,恨不得要將那些衣裳首飾都扒拉下來才好,。
琴鶴又問:“太太那頭可要說一聲?”
“不必說了。”周老夫人擺擺手,一副果斷的樣子:“你也懶得跑,她總能知道。”
琴鶴便是不再說話。
果然第二日,曇華中午剛用過飯,便是見周老夫人院子裡一個小丫頭過來傳話,讓她過去一趟。
曇華看了一眼奶孃王氏,唇角忍不住高高翹起。甚至微微挑了挑眉,頗有些調皮的意思。看著她如此,奶孃王氏也是笑起來,便是扶著曇華起身:“咱們這就去吧?”
曇華點點頭,想了想又叫上柳穗;“柳穗姐姐也跟著我一起去。”
一行三人進了周老太太的院子,曇華便是看見了一個婦人領著一二十個女孩子站在院子裡,等著人接見。那些女孩兒最大的也就是十一二歲,最小的,五六歲的都有。面容倒是都還過得去,匆匆一眼掃過去,也有不少水靈靈的。
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