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音就傳過來了。……“我們一定要知道我們相離多遠。”……“那容易。”……“你有時辰表嗎?拿出來,叫我的名字,並且注意當時準確地是哪一秒。我一聽見名字,我再重複一遍,你再看看聲音傳到你耳朵的時候,又是哪一秒。”……“好吧;聲音的傳達恐怕要佔一半時間。”……“對了,叔叔。”……“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好,你注意,我就要叫你的名字了。”……
我把耳朵貼在巖壁上。我一聽見叫“阿克賽”回答了一聲“阿克賽”,然後等待著。……“四十秒,”叔父說。所以聲音傳到這段距離需要二十秒,一秒鐘傳一千零二十英尺的話,二十秒鐘可傳兩萬零四百英尺,也就是不到四英里。“……”四英里!“我嘟囔著說。……”喂,這是很可能的距離。“……”可是我要不要上去或下去?“……”下去——我會告訴體為什麼。我們現在還相隔很大一塊空間,這中間有很多走廊。你現在待著的那一條肯定能把你帶到我們這裡,因為所有這些走廊都是從這裡輻射出去的。所以站起來走,必要時拖著腳步走,從比較陡峭的斜坡上衝下來,不要因為你要走到最後才找到我們而害怕。走吧,孩子,走!“……這幾句話使我振作起來了。”先再見吧,叔叔;我在路上可不能跟你說話了。“……”不能了,可是我們會相遇的。“
這就是我聽到的最後幾個字。我向上帝禱告了一下,因為只有上帝的憐憫才把我帶到這個能聽見上面的對話的地方。
這種奇怪的傳聲的現象可以用物理學上的定律加以解釋,它是由地道的形狀和岩石的傳導率決定的。象這類的例子很多。我想起了有很多地方發生過這種傳聲現象。我曾經聽說過倫敦的聖保爾教堂的低聲坑道,特別是狄奧尼細阿斯①的耳朵——西西里的敘拉古的石坑,在石坑裡一①狄奧尼細阿斯(紀元前430-367):敘拉古的暴君。個地方發出的低語可以在另一個遠地方清楚地聽到,而且只有那兒能夠聽到。
從這些例子可以判斷我和叔父之間並沒有什麼障礙,我只得沿著傳聲的小路走過去尋找他們。
這個下降的坑道也很陡峭;我拖著腳走,或者滑下去,最後發現自己以可怕的速度前進著,在我精疲力竭的情況下,我沒有力氣緩和我的速度。忽然我腳下的地裂開了;我發現自己從筆直的坑道里跌下去,頭撞在尖硬的岩石上,失去了知覺。
第二十九章 得救當我甦醒的時候,發現周圍半明半暗,我正躺在厚毯子上。叔父注視著我的臉,看看是否還有活命的徵象。我嘆了第一口氣時,他捏著我的手;我一睜開眼睛,他就發出一聲歡樂的叫聲。
“他活了!他活了!”他喊道。
“是的,”我軟弱地回答。
“親愛的孩子,你得救了!”他叫道,用手臂抱緊了我。
他說話的語氣以及表示的關懷使我深深地感動。一定要有這樣的情況才能引起他真正的體貼。
這時候,漢恩斯過來了。他看見我叔父握著我的手,我敢肯定地說這時候他的眼睛流露出一種十分滿意的神情。
“你好,”他說。
“你好,漢恩斯,好,”我嘟囔著說。
“噯,叔叔,請你告訴我現在我們在哪裡?”
“明天再說,阿克賽,明天!今天你太虛弱了。我已經把你的腦袋包上了繃帶,不要去動它。好好兒睡吧,孩子,明天你就會知道一切。”
“但是至少要告訴我現在幾點鐘了,今天是幾號?”我又說。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今天是8月9日,星期日,在10日以前,你就不要提問題了。”
我的身體的確非常虛弱,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我需要好好地休息一夜,於是我一邊想著我一個人孤單單地度過了長長的四整天,一邊就矇矓地睡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向四周看看。我那用旅行毯子鋪成的床就設在可愛的山洞裡,山洞裝飾著鐘乳石,洞底平鋪著一層細沙。雖然這裡沒有燈沒有火把,但仍然是半明半暗;幾道奇特的光亮看來似乎是從上面穿過狹隘的洞口射進山洞的,我還聽到蕭蕭的風聲和浪濤的撞擊聲。
我懷疑自己究竟真醒著,還是繼續在做夢——可能是我頭部的創傷使我特別會瞎想。“可是不,”我想,“那的確是從岩石中間射進來的光,我也真聽到波濤的撞擊和颯颯的風聲!我們是不是又回到了地面?叔父是不是放棄了這次的遠征,或是已經完成了全部行程因而回去了?
我在默想這些不可解決的問題時,教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