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宣盤坐地下,悶不吭聲,而在這刻,你又叫他說什麼好呢?
朋三省又問道:“那雙雙人狼中的兩個你宰了不曾?”
龍尊吾深沉的道:“除去一個應彪,但那黃毛兒褚長春卻未曾尋到,如今,八成又是溜脫了……”狠狠的一跺腳,朋三省亦悔恨的道:“奶奶的,那個使管破銅筆的小子也跑掉了,雖然他吃我與老牟傷得不輕,但這小子卻好生生得,老牟亦被他那突然發出的銅筆筆毫整了一記,雖無大礙,總也難受,而且,若不是你事先宰了他那大鬍子師兄,又把他搞得發昏二十七,只怕為兄的我與老全也制不住呢!”
龍尊吾緩緩的道:“他跑了?”
朋三省嘆了口氣,道:“粱採梁兄已與『瓜皮』韓正,『圓環刀』朱大業幾個帶著四十名兒郎追下去啦……”柳殘陽《蕩魔志》第五十二章會故人千般情雙目有些迷濛,空茫茫的注視著大明城尚未熄盡的火光煙霧,漆黑的夜空映著黯紅一片,有焦糊的息滲合著腥臭的生血味飄浮於周遭,就是這樣子,江湖中的日子,寸寸含著辛酸,日夜提著心膽,每一段每一段都是用淚滲著血寫成的,寫在生命的紙頁上,龍尊吾籲著,手掌在胸側光滑的阿眉刀刀柄上摩挲。
朋三省必切的看著他,低沉的道:“心裡不好過度,老弟。”
緩緩的,龍尊吾將面孔上的金色面具取了下來置於懷中,他唇角漾著一抹苦澀的,嗓子有些沙啞:“只是有些空虛罷了,老哥,空虛。”
搓搓手,朋三省道:“好在我們勝了,我已日遣人飛騎前往通告合小樊………”點點頭,龍尊吾道:“白崇賢白兄已經戰死,你知道?”
朋三省黯然道:“他們已告訴我………老弟,你自己也傷幻了。”
頓了頓,他靠近一步道:“雙雙人狼裡那個姓應的已叫你宰了?”
龍尊吾淡淡看了自己的傷處一眼沉重的頷首:“但還有兩個。”
拍拍寵尊吾的眉羽朋三省道:“他們逃不掉,老弟,你一定可以叫他們伏誅刀下。”
強顏一笑,龍尊吾道:“但願如此了。”
說到這裡,他突道:“樊家幫的“九轟雷”,除了白兄戰死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人受到傷害?”
舐著嘴唇,朋二省遲緩地道:““人熊”焦桐帶了傷“大皮索”孫成也掛了彩“瘦猴”潘偉在激戰中吃人敲了悶棍,一條右膀子折骨,其他,苟望波就傷在眼前,一些兒郎們死傷了三百多人,就是這樣啦,別的都沒有事,只累了點,乏了點。”
露齒一笑,朋三省又道:“聽小兄弟們說,那坑了白崇賢的兩人全已叫你給擺平啦!”
龍尊吾吁了口氣道:“適逢其會,自是不能饒過………但,唉,白兄實在死得太慘。”
朋三省輕輕的道:“不要難過,老弟,在黑道上闖江山,原本就是這樣一回子事,流別人的血,或血被別人流,拿人家的地盤,或地盤被別人拿,這裡頭就塾著一條條的性命,死了,落得個忠義雙全,受幫裡上下追悼敬仰,活著的用淚水滲著酒祭他一杯………說起來很淡渺,但人人不也全是如此的和他孃的煙霧一樣,就那麼一陣,也轉眼沒處尋找………”抿抿唇,龍尊吾道:“說得對,老哥,我因此不適宜在這條路上混。”
朋三省諒解的笑笑道:“為兄的我曉得,只要時候到了,老弟,我也陪你一道洗手歸隱,做他孃的釣公去………”龍尊吾靜靜的注視著這位一見即如故的草莽豪士,真摯的展顏一笑他道:“歡迎之至。”
於是,就在這時,苟望波被兩個手下扶著一拐一拐的來到了二人身側,他一張臉孔泛著灰青,疲乏的道:“二位大哥,方才弟兄們回報,赤玉莊在這一戰吃我們擺平了五百多,連死帶傷的全在內,白王樓因為火勢猛烈,正在搶救,裡頭有多少個跑不出來還不知道,恐怕不會少了………”龍尊吾沉沉的道:“大約近一百多兩百了。”
眨眨眼,苟望波搖著頭道:“這一下,老曹可是損失慘重,得不償失啦!”
笑了一聲,朋三省忙道:“老苟,你掛了彩就少操點心,先歇著,把傷裡一里,外面的事讓我和別的人來。”
倍望波眼看著四處忙亂的人們,有的在救傷患,有的在抬死人,還有的急著提水撲上,大呼小叫之聲合著呻吟哀笑一片熱哄哄的嘈雜與喧譁,他苦笑了一下,沙著嗓門道:“朋大哥,龍大哥還不是也帶上彩,而我,我這人就是閒不下,招子亮著,就非管事不又放心,還挺得住,唉,天生的勞碌命礙…”在紛擾的人影裡,嗯,“玄鶴”牟遲德已滿頭大汗的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