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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是他的師弟李光夏。

林道軒一面叫北京的會眾打聽,一面請求師父營救。但江海天不能即來北京,因此又轉託尉遲炯。

京師防範森嚴,天地會在北京沒有分舵,只有隱藏身份的會員,在京師從事各種行業。開煤炭行的這個“崔老闆”就是其中的一個。他亦是這次主持營救李光夏的人。

快活張從蘇州來到北京,做了幾件案子,手上有了花不完的銀子,玩得樂極忘形,就在北京住下,捨不得走了。尉遲炯找著了他,請他務必幫忙,快活張沒法不答應他,只好委屈自己,在崔老闆的煤炭行裡,充當一個炭夫。

北京的人,每到冬天,家家戶戶都是燒煤球的。充當炭夫,藉著送炭球的機會,就可以穿堂入室,到普通的人所不能到的富貴人家。

崔老闆已經打聽清楚,天牢中並沒有關新來的欽犯,那麼欽犯被囚的處所,只有兩處可能,一是御林軍統領北宮望的“統領府”,一是大內總管薩福鼎的外宅,欽犯是不能困在宮中的。

快活張到過這個地方,他是以炭夫的身份送煤球去的,當然不便打聽訊息,不過卻大致摸熟了進出的道路。做偷兒的人,要做大案,偷的不是普通人家,第一步準備功夫,就是要摸熟這家人家的地形和進出道路。這在小偷這一行中,有個術語,名叫“踩道”。現在快活張的這步準備功夫是已經做到了。

說也湊巧,第二大就是一個天色陰沉,月黑鳳高的晚上。尉遲炯急不可待,就要和快活張先去探一探御杯軍統領北宮望的府邸。

快活張笑道:“尉遲大俠,武功我是遠不如你,做小偷你卻遠不如我,我看還是讓我獨自去的好。”

尉遲炯道:“我知道你的本領神出鬼沒,來去無蹤,不過御林軍的統領府非比尋常,也總得提防萬一;萬一當真要打起來,我在那裡,多少也有個接應。你怕我失風,我在外面等你。不跟你穿堂入室,也就是了。”

快活張想了一想,說道:“這樣吧,那條街上的轉角處,有一家小酒店,專做賭鬼的生意,別家酒店,天黑之後,二更未到,一早關門,這家酒店,卻是整晚都做生意。你在那裡等我,一個時辰之後,我不出來,你再進行打聽。”

尉遲炯笑道:“你的鬼門道真多,但御林軍統領府所在的街道,竟有這樣一間特別的酒店,倒是稀奇。”

快活張笑道:“說出來一點也不奇怪,那條街上有兩個開門的賭窟,就是御林軍的軍官包庇的。我在那兩個賭窟賭過錢,也在那酒店喝過酒,你裝作賭客在那兒喝酒,包管沒人來查問你。”

尉遲炯道:“這樣也好。我給你一技蛇焰箭,你藏在身上,倘有意外,你把蛇焰箭射上半空,我就會趕來的了。”蛇焰箭是夜行人慣常用來作聯絡的訊號的,射上半空,會發出一團藍色的火焰,方圓數里之內,都看得見。

計議已定,三更時分,他們便即按照計劃進行。

這天晚上,無月無星,快活張早已“踩”熟了“道”,胸有成竹,果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進了統領府。

但進去之後,可就發覺有點兒不對了。

他是從後花園進去的,踏入園中,只見假山石畔,花木叢中,黑影幢幢,敢情巡夜的人還當真不少。尋常的日子,御林軍統領府晚上雖然有巡邏的衛士,那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他們料想小偷決不敢偷到統領府的府中,等閒的江湖人物,也決不敢到太歲頭上動士。

“莫非今晚有些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快活張心想,心念不已,忽聽得有“汪汪”的狗吠聲。

快活張練有一雙夜限,躲在一塊假山石後,偷偷看出去,只見在他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牽著兩條大狗。快恬張認得其中一人是北宮望的師弟西門灼。

快活張吃了一驚,心裡想道:“西門灼是府中的第二號人物,怎的也出來巡夜,我可得分外小心了。這兩條狗長得好像野狼,想必極為兇惡。我在別的地方,可沒見過這種惡狗。”

只聽得和西門灼一起的那個武士說道:“今晚倒可以試試這兩條西域靈獒的本事了,聽說它可以嗅出生人的氣味,不知是真是假。就只怕沒有生人敢來。”話猶未了,那兩條“西域靈獒”又汪汪的大吠起來。

西門灼道:“靈獒吠得這樣厲害,莫非真的有生人來了?”把手一鬆,兩條狠狗登時如箭離弦,向快活張藏身之處撲去。

快活張早有準備,心裡想道:“拖得一時,就是一時。”把手一揚,擲出兩個肉饅頭。

這肉饅頭是加上一種特殊的香料制的,狗最喜歡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