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杜牧,前事休說。
——姜白石
韓朋臉上變色,低聲說道:“劉兄,小弟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明天咱們再來這裡相會。”正要站起身來,忽覺虎口一麻,手腕好像給加上一道鐵箍,原來是給劉抗抓緊了他的手腕。韓朋吃了一驚,顫聲說道:“劉兄,你,你這是——”
劉抗哈哈一笑,說道:“韓兄,咱們雖然多年不見,但畢竟曾經是過最要好的朋友,是不是?”
韓朋越發吃驚,說道:“是呀,這許多年來我都在思念劉兄。雖然大家都上了年紀,咱們的友情可沒有變。”
劉抗說道:“好,這就好了。我久聞揚州二十四橋之名,想去玩玩。咱們是好朋友,你應該陪我。”
韓朋訥訥說道:“這個,這個——”
劉抗面色一端,冷冷說道:“你有什麼緊要的事情,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代你分優。”
韓朋甚是尷尬,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只好說道:“也,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劉抗笑道:“既然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那就留待明天再辦吧。你看這晚霞紅得多麼可愛,今晚的月色一定很好。咱們好友相逢,豈可錯過了今宵的二十四橋明月夜?”
韓朋情知擺脫不掉,只好苦笑說道:“難得劉兄有這雅興,小弟自當奉陪、奉陪。”
劉抗說道:“繆兄,你住在哪裡?我和韓兄敘了舊就來找你。”
他和韓朋手拉著手說話,不知內情的外人看來,十足像是好朋友在親熱談心,但卻瞞不過武學行家繆長風的眼睛。
繆長風心裡想道:“他想必是找個僻靜的地方,盤問這姓韓的了。”當下說出了自己所住的客店名字,便即告辭。
此時己是萬家燈火的時分,繆長風回到客店,進入房間。發覺房間裡的擺設,似乎有點異樣,留心察看,發覺是有人曾經搜查過這個房間。他的行囊給翻得衣物凌亂,但銀子、衣物卻沒一件遺失。
繆長風想道:“這當然不是小偷的所為了,哼,是那姓伍那夥人乾的呢?還是我給鷹爪綴上了?”
忽地後窗無風自開,跳進一條大漢。
繆長風道:“好個小賊,我正要拿你,你倒先來找我了!”口中說話,一招大擒拿手法已是閃電般的使出來,疾抓那人的琵琶骨。
那人一個沉肩縮肘,輕輕一撥,把繆長風的一抓化開,讚道:“好功夫,你姓甚名誰?快說實話!”
繆長風這一招大擒拿手法,是他得意的絕招之一,給那人輕輕撥開,也是不禁吃了一驚,連忙退後一步,橫掌當胸,打量對方,只見這個人髯須如戟,相貌甚是粗豪。
由於這人的相貌特別。繆長風驀然想起一個人來,失聲說道:“你可是遼東大俠尉遲炯麼?”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不敢。在下正是尉遲炯。慚愧得很,我都記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你了。”
繆長風道:“孟元超是我的好朋友,他常常和我提及閣下,兩個月前,我和他同在北京,曾經見到快活張,知道尉遲大俠也在京中,可惜未能見上面。”
尉遲炯道:“啊,你這麼說,我知道了。你敢情是繆大俠長風兄?”
繆長風笑道:“大俠二字,在尉遲兄面前,我可是不敢當。那次大鬧北京之事——”
尉遲炯打斷他的話道:“大家免除客套。北京之事,咱們慢慢再談,繆兄,你先告訴我,你剛從哪裡回來?可曾碰上鷹爪?”
繆長風道:“我和一位新結識的朋友,在臨江樓喝酒,是曾碰上幾個可疑的人物,卻不知是不是鷹爪?”當下將臨江樓上的遭遇。簡單扼要的告訴尉遲炯。
尉遲炯道:“你這位新交的朋友劉抗,我也曾聽過他的名字。他是天地會的一個人物,綽號玉面判官,貌似文質彬彬的書生,卻是嫉惡如仇,出手狠辣。至於那個韓朋,我卻不知道了。”
繆長風道:“姓伍的那一夥人,尉遲大俠知不知道他們的來歷?”
尉遲炯說道:“這四個人我知道他們是黑道中人,卻沒會過。”想了一想,忽道:“那姓宗的是不是五十來歲的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如此這般相貌?”
繆長風道:“一點不錯,尉遲大俠認識他?”
尉遲炯笑道:“豈止認識,我曾和他交過幾次手呢!這人是扶桑派的叛徒宗神龍,暗中投靠了清廷的大內總管薩福鼎!”
繆長風道:“怪不得這人的武功如此厲害。尉遲大俠,你是怎來到這裡的?”
尉遲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