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盆風蘭到底得了什麼病症。
若姜清婉知道,且能將這盆風蘭治好,不消說,往後她肯定能得薛太后青眼,這闔宮裡的人也都要對她高看一眼。但是若她不知道,又或是知道,但卻沒有治好,甚至將這盆風蘭給治死了......
姜惠妃再一次緊張的攥緊了手裡的錦帕。
不過姜清婉心裡卻一點都不慌張,面上甚至帶了淺淡的笑容。
剛剛她故意一直去看這盆風蘭,就是要引起薛太后的注意。自然,這樣的病症她也知道該如何根治。
以前她養的那兩盆風蘭,就曾相繼出現過這樣的病症。她為此翻看了好些前人的典籍,這才知道該如何根治。而且,那兩盆風蘭後來都好好的。
就微笑著對薛太后說道:“小女以前確實在一本典籍上看到過有記載花草得這般病症的例子,上面也介紹了該如何治療的法子。只是從來沒有試過,也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
薛太后是愛花成痴之人,這幾日看著這盆風蘭日漸枯萎,她整個人也跟著枯萎了一樣,竟是茶飯不思。這會兒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線希望。
於是她想了想,最後還是痛下決心般的說道:“姑且一試。”
叫姜清婉說出治療的法子來。
姜惠妃心中實在擔心,忍不住的輕聲問道:“這風蘭太后是很看重的。你,可有把握?”
姜清婉微笑。
她雖然有把握,但也不能說就有十分。現在也唯有賭一把了。
若能得薛太后青眼,於她而言總會是一件好事。
就對著姜惠妃點了點頭,然後輕聲細語的對太后說了該如何醫治的法子。
先將盆中的土壤悉數倒處,連風蘭根莖上沾染的土壤都要洗淨。隨後重新換了肥沃疏鬆的土壤,再挖開根莖旁邊的那一圈土壤,叫人拿了生石灰來撒上。
生石灰,這遇水可是會產生高熱的呀,這樣一株嬌嫩的風蘭能禁得住這個?
拿了生石灰過來的內監都不敢將手裡的生石灰撒下去了。姜惠妃也緊張的手心裡都潮溼一片。
就連薛太后也是遲疑了好一會都沒有下令。不過看姜清婉一直面帶微笑的站在那裡,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最後她還是沉聲下令:“照姜姑娘說的話做。”
內監應了一聲是,這才抖著手將手裡的生石灰撒了下去。
自然不可能立竿見影,但姜惠妃還是忍不住的目光不時看向那盆風蘭,盼著它立刻就能葉子青翠舒展起來。薛太后也是過一會兒就會看一眼。
姜清婉心中也有擔心,但面上還算鎮定,聲音平緩的和薛太后說話。
知道薛太后喜愛花草,自然要投其所好。最後聽的薛太后都忘了這盆風蘭的事,面帶笑容的跟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直等內監進來通報,說是國公爺來了,薛太后才停下。
一望雕花窗子外面,才見日影西斜,已經過了申正時分了。
早上她確實叫了個小內監到兵部去告訴薛明誠,讓他散值之後到她的慈寧宮來一趟,她有話要跟他說。
就叫內監請國公爺進來。
薛明誠穿緋色圓領袍,腰繫玉帶。一張臉生的白淨,相貌又雋雅,緩步走進殿中來,恍然便是一位氣質閒雅的貴公子。
薛明誠既是衛國公,現在身上又領著兵部左侍郎的職位,還是薛太后的孃家親侄子,身份豈是永昌伯府能比的?於是看到薛明誠走進來,姜清婉就起身自椅中站起。
薛明誠上前拜見薛太后,薛太后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又笑著叫他:“過來見過姜惠妃和她的孃家侄女兒。”
薛明誠記性上佳。上次他也是在薛太后這裡見過姜清婉一面,雖然彼此都沒有說上幾句話,但還是記得她的。
更何況這位小姑娘的相貌原就生的讓人過目不忘,身上的氣質也很平和沉靜。
就對姜惠妃行了禮,然後對姜清婉拱了拱手:“姜姑娘。”
姜清婉屈膝還禮,頭微垂著,沒有看他,輕聲回應:“小女見過衛國公。”
彼此無話。
姜惠妃知道薛太后這肯定是要話要同薛明誠說,就領著姜清婉起身作辭。
薛太后也沒有挽留,不過還是笑著跟姜清婉說道:“難得遇到一個對花草這樣瞭解的人,跟你說話我很高興,還能長見識。往後你若得空了,就多來我這裡,跟我說一說花草方面的事。”
姜清婉恭敬的應了下來。然後跟在姜惠妃的身後往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