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婆子自然知道。你是這府裡的二姑娘,而老婆子是過來教導你女工刺繡的人。”
語氣不卑不亢的,腰背也挺的直直的。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姜清玉冷笑一聲,“既然你知道就最好。那你就要明白,你不過是我家花銀子請過來教我們女工刺繡的嬤嬤罷了,就是我家裡的下人都要比你尊貴體面些。而我是姑娘,是主子,你怎敢用藤條這樣指著我,還叫我自己將這塊白絹繃好?這明明就是下人該做的活。”
就伸手將那塊白絹和那隻破了的繡繃遞過去,下巴揚起:“你現在就給我將這塊白絹繃好。”
趾高氣揚的樣子,完全的就是將周嬤嬤當成下人來看待了。
這一番動靜鬧的就有點大了,不說姜清萱和姜清雲,就是姜清婉也抬頭看了過來。
周嬤嬤面上依然是很平靜的表情:“請二姑娘自己將這塊白絹繃好。”
姜清玉這個時候也知道姜清婉她們都在看她和周嬤嬤,連站在屋外伺候的丫鬟們也都在看她們。而這個周嬤嬤竟然還敢這樣跟她說話。
若她表現的稍微軟弱一些,往後府裡的下人心裡會怎麼看她?肯定會覺得姜清婉她們才是正主兒,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旁人這樣看她。姜清婉只是從鄉下來的野丫頭,她是一定要比姜清婉強的。
下巴抬的更高了。還伸手很用力的將面前的藤條給打到了一邊去。
周嬤嬤年紀畢竟大了,早年一直刺繡,現在就落下個雙手經常發軟,使不上力氣的毛病。姜清玉又是忽然發難,所以她就沒有拿穩手裡的藤條,落到了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姜清雲面上看好戲的神情越來越濃了。姜清萱也皺起了眉頭。
姜清婉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了一眼,依舊低下頭去練刺繡。一針一針的,看起來很慢,手法也不是很嫻熟的樣子。
她知道以前的姜清婉在刺繡的事上壓根就沒有下過多少功夫,萬不能現在就讓人看出她其實會刺繡的事來。所以就要讓旁人覺得她在這件事上練習的很刻苦,這樣才不會教人起疑。
目光看到站在一旁的周紅藥。
少女的一雙眼睜的大大的,正在看著周嬤嬤和姜清玉。
身為周嬤嬤的孫女兒,這個周紅藥的刺繡肯定差不了。而且經過了昨兒姚氏的事,她也想自己身邊有能信得過的人。
也許可以跟周嬤嬤說一說,看能不能讓周紅藥跟在她身邊伺候。
心裡正琢磨著這件事的時候,眼角餘光就看到有個小丫鬟轉過身往前面的正房跑過去。
她認出來那是在姜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一個小丫鬟。
教她們刺繡的地方就設在松鶴堂後罩房的一間屋子裡。現在這個小丫鬟肯定是見事情要鬧大了,要去告訴姜老太太。
也許是想要在老太太面前邀功。不過不管她到底出於什麼目的,總之姜清玉是肯定又要倒黴了。
不過姜清婉對姜清玉原本就沒有什麼好感。這個人,看到她的時候從來不掩飾對她的鄙視和厭惡,話裡話外還總說她是鄉下來的野丫頭,自己的尊貴的伯府姑娘。
姜清婉上輩子也是個嬌氣倔強的人,雖然後來經受了很多苦難性子慢慢的平和了下來,可被人這樣說心裡也是會不大舒服的。
就不去提醒任何人那個小丫鬟去找姜老太太的事,只繼續慢慢的繡繡繃上描的花葉。
等到姜老太太被桃葉扶著走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姜清玉正站著,伸手指著周嬤嬤的鼻子大聲的叫罵著:“祖母給了你一根藤條,原不過是給你臉,做做樣子罷了,你倒還當了真。拿著雞毛當令箭,竟然敢拿它指著我。你莫不成還要用它來打我?”
越說越氣惱起來,竟然叫了一個進來看熱鬧的丫鬟撿了那根藤條給她,兩手拿著,一用力,想要折斷。
但藤條柔軟,哪裡能折得斷?姜清玉就覺得尷尬起來,仿似屋子裡的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一般。氣惱上來,就將藤條扔到了地上。還嫌不夠,用力的踩了好幾腳。
一面踩,一面還罵周嬤嬤:“我倒要看看往後你還要拿什麼東西指著我。”
不提防一抬頭,就看到姜老太太正站在門口。面色如罩寒霜一樣的冷。
兜頭一桶冰水澆下來一般,姜清玉心中的火氣和狂妄氣立刻就沒有了,吶吶的叫了一聲祖母。
姜清婉等人也知道姜老太太過來了,都放下手裡的繡繃站起來,叫祖母。旁邊的丫鬟也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