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霜避無可避, 整張臉都幾乎皺了起來,請求般眼巴巴地看了眼安小開。
同她的視線正對在一處,安小開看了出來,她那神情表現得太過明顯, 顯然萬般不願的。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心中幾乎更加堅定,不管少爺和臨霜之間發生過什麼,臨霜本意不願!
定了定,安小開心緒一閃,再次壯著膽子開口,“少、少爺!臨霜……臨霜她沒侍奉過人更衣,她她……她不會!以往您更衣都是我來服侍的,這次還是讓我來吧!”
他說著飛快地朝著臨霜擠弄著眼色,大聲問,“臨霜,你是不是不會?”又比劃著示意她點頭。
“是嗎。”沈長歌淡定自若,涼涼朝著安小開瞥去了一眼,望得安小開立刻故作淡定地看向了天花板。
“嗯……”臨霜懵懂會意,遲緩地點頭,“啊……是!少爺,奴婢未曾侍奉過家主更衣,也不會為家主更衣。”
“原來是這樣。”沈長歌平平道。
臨霜小雞啄米般點頭。
未料沈長歌放下雙手,出口的話卻非罷了,而是,“沒關係,我教你。”
臨霜一愕,眼眸不禁瞪得更大了。
“咳——”安小開猝不及防,喉嚨險些被下嚥的口水嗆住,扶著胸咳嗽起來。
沈長歌道:“你是貼身侍讀,除卻侍讀,還有貼身之責,‘貼身’顧名思義,便是貼身婢的職責。既是貼身侍候,又怎能不會更衣?”
言罷他往前兩步,直立在她面門跟前,雙手忽然扣住她垂下的兩隻手,接著分放在兩側的衣襟上。
臨霜的雙手猛然一抖。
“少爺!”安小開見狀一急,忽然大喊了一聲。
他這一喊,臨霜嚇了一跳,手猛地一瑟,被沈長歌抓著才沒有縮回去。
沈長歌眉宇一蹙,回身命令,“你出去。”
“啊?”安小開更詫異了,開口,“不是!少爺……”
“快點。”沈長歌的聲音冰冰涼涼的,“早膳快到了,你去前屋布膳。”
“……”安小開沒話說了,只能慢吞吞地蹭出房。邁出門,又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他正對上沈長歌冷盯的目光,“還不快走?”
“……”獨.裁!過分!
心中恨恨腹誹了兩句,安小開滿不樂意地跑走了。
屋中少了一個聒噪的喇叭,沈長歌終於滿意,回過頭,默默盯著她額角細絨絨的碎髮。臨霜的手還握在他的手中,溫溫涼涼的,他不敢動,她亦不敢任何動作。只能僵硬地定在原地沉默。
抓住她的手扣住襟領,沈長歌輕頓了頓,然後,帶著她的手沿著領口的衣衽漸漸下滑下去,而後停留在腰際的衣帶上。
“繫上。”清涼的聲音在頭頂輕輕響起,臨得及近,彷彿和了碎玉餘韻。
臨霜含糊“唔”了聲,大腦卻一片空白,雖應著,手指彷彿一瞬僵住了。她頓了好半天,方才笨拙地動了動手,扯開衣上的衣帶開始交系。
那固衽的衣帶在衣衫的最裡側,長度又短,加之臨霜心頭慌亂,手中微僵,只能不由自主靠向前。他放開手,雙臂半彎置在兩側的半空,從背後一望,倒極像是靠在他的懷裡。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四周又靜,竟令她幾乎聽見他的心跳。沈長歌低下頭,下巴恰巧可碰觸到她的額頂。他低著頭,感覺到她的髮絲毛茸茸的,還隱約有著桂花油的清香,蹭得他的下頜一陣癢癢。
“好了。”很快聽見她的聲音,似乎輕舒了一口氣。
她轉身想離,臂彎突然再次被扣住,聲音再次響起,“那邊。”
臨霜沒法,只得又停住了,顫巍巍探出手,去弄他右衽的衣襟。
一直垂眸盯著她烏漆的額髮,沈長歌唇角溫柔微揚。
其實前一世他雖與她經久相伴,但其實兩人共同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多數也僅是例行公事般的上下學,且完全依照普通主僕的相處模式,從未有過深交。那時他便覺她異常乖覺美貌,善解人意,只是因著身份,也僅僅只是將她當做一個得心應手的貼身侍婢,從未有過其餘他想。直到後來他遭人詭害,境遇大變,身邊的人散散離離,幾乎僅餘她一人。
他與她私定下終身時,已將近弱冠,兩人推心置腹,惺惺相惜,也在那樣的境遇下相濡以沫,情愈深濃。可惜好景未長。兩人愛得雖濃,但是卻一直記著發乎情,止乎禮,即便在當下的境遇,亦從未曾越界過一次。
那時他無數次想過,待他將一切事了,定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