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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備下屠蘇酒請他們共飲,那個漢人青年不愛說話,神情也冷漠,但那張臉當真是——絕色!

安依依跪坐在李誕身旁,不住偷瞧那個漢人青年,只見他飲一口酒,眼光若有所思地看著虛空處。久久,彷彿永遠不會對外界多一絲反應的臉上,竟現出一絲微笑來。她心頭當即一跳,目不轉睛地盯著看,直到被李誕捂著眼拖到一邊苦口婆心:“那個人惹不得!”

這個殿下也惹不得,那個男人也惹不得!安依依嗔怒,她何曾招惹過誰?待李誕安撫好大發嬌嗔的安依依,再回到桌邊時,那漢人男子已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即便是面無表情,他也很好看的呀!安依依滿臉嚮往,對劉蘇描述著那個青年修長的眉,亮如星子的眼,緊抿的唇;吃酒時從下頷到脖頸的利落線條……

直到站在她身後的李誕聽不下去,黑著臉打斷:“是他!”漢人女子的目光一抬,刺得他忍不住閉了閉眼,才壓下心驚肉跳的感覺,“是你找的那個人,我看見他的劍了。”目光微垂,落在她腰間的靈犀上。這姑娘,怎地氣勢比先前還要強了?

牛肉湯餅做好了,熱氣騰騰一大碗,劉蘇開始吃飯。安依依這才後知後覺地體會到李誕與她對話的意思,驚叫:“你認得他!”

自然是認得的。那樣的美男子,即便是在中原也難得一見。那個時間,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只有“落雁”劉羈言。在安依依驚異且崇拜的眼光裡,她心中升起一點驕傲,那個人是她的……阿言。

李誕曾是胡姬瀲灩門下一名奴隸,因劉蘇闖五泉坊,從瀲灩佈下的陷阱中逃脫,李誕身份暴露,瀲灩本欲處決他,卻因著劉蘇干涉而逃得一劫。

從那之後,李誕便與瀲灩再無瓜葛,卻總被人查問瀲灩殿下的下落,或者身份。李誕表示他只是一個本分的邸店店主,只想安安靜靜開著自己的店,守著自己養大的安依依和她腹中剛剛開始發芽的孩子,那些人真的好煩!可是……不論是那個漢人青年,還是兩位漢人姑娘,他都惹不起啊……

無奈只好將正旦那日說過的話複述一遍:“我與殿下,真的再無瓜葛。姑娘帶走那把劍後不久,便有人來尋過瀲灩殿下,自那之後,殿下便再沒有出現在金城。”他防著瀲灩的報復呢,自然對她的下落格外關注些。

劉蘇轉而開始詢問是何人來尋過瀲灩,得到的答案令她心下一沉——雲破月,她來做什麼?

算算時間,那年曲江燈會之時,雲破月約莫也在長安。之後她去往襄陽,雲破月便來了金城……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她不知道的是,彼時沈拒霜尚未流露出背叛千煙洲的意圖,雲破月奉衛夫人之命來截殺她,卻在長安李媚娘那裡得到了錯誤的訊息——自然是沈拒霜授意的——以至於與她錯身而過。而後,雲破月曉得上當,卻也不當即返回,而是將計就計地抵達金城尋到瀲灩:當年劉羈言與瀲灩的事情,他們多少都知道一些。

“那麼,”劉蘇扔下竹筷,盯著李誕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瀲灩究竟是何人?”

李誕閉眼,安依依還在他身邊笑嘻嘻,感受不到漢人姑娘的殺氣。他卻在冷峭的房間裡,汗如雨下。他知道這姑娘未必會殺他,但他不敢冒險。上一次無論如何不說,乃是因他獨身,如今他有嬌憨美貌的妻子,她腹中還有他的孩兒……他不敢去賭那個“未必”。

“瀲灩殿下是……”

隨著李誕的說明,劉蘇從包裹中翻出西域三十六國輿圖——從石渠閣中描摹出來的——指甲在其中一個城池下面掐出一條印子。而後,由金城引出一條線,蜿蜒向那個地方。

“原來如此……”怪不得敢稱“殿下”呢,倒是位貨真價實的公主殿下。只是,西域三十六國,公主數不勝數,瀲灩公主並非最尊貴的那一個。

瀲灩殿下,不要讓我覺得,你的手段與力量,只用來搶奪不屬於你的東西。你要搶奪我的他,大可以來試試!

漢人姑娘問明何有商棧,便牽著她才吃了草料還在休息的駿馬出了門:“走了啊,再會!”

安依依沮喪,她還在興高采烈地計劃給她收拾房間呢,她怎麼就走了?李誕抱著她,笨蛋安依依!他們又躲過了一劫啊……埋頭在她小腹上,凝神去聽現如今還聽不到的胎動聲,李誕有一絲悲哀:這個江湖,只要一腳踏進去,便再也無法抽身。他分明已脫離瀲灩殿下門下,卻仍是一遍又一遍地被打擾……

“等你生了孩子,孩子長大一些,我們去你的家鄉!”大秦位於遙遠西方,縱然路途遙遠,其間有無數艱險,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