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銅簪換來的。
就因為待人嚴苛,待自己更嚴苛。朱御史固然不受歡迎,卻無人能撼動他分毫。便如此時,他聲聲請罪,官家也只好將“罪名”攬到自己身上:“卿毫無私心,何罪之有?”示意老御史歸列,“若說超綱敗壞,當是吾之罪也。”
這一下,沒有人坐得住了。眾臣皆聳身長跪,口稱不敢。朱御史也有所動容,他一向是以聖人的規範來比照官家的行為的,儘管這一位官家長有出格舉動,但在優待士大夫這一點上,與他的祖宗並兄長一脈相承。
左相李侖卻不這樣想,國朝優待士大夫,文人風骨為歷代最盛。在文官看來,治國之學習聖人之道多年的文官該做的事情,武官就該老老實實打仗,天子就該勤勤懇懇聽取文官意見,諸事和諧,便是大同。
先帝手腕圓滑,今上作風卻頗為強硬。僅僅是開互市一件事,卻教左相看到了一些不妙的預兆——官家強烈的個人風格,對他十多年來習慣了的政事體系是一個巨大挑戰。若是這一次官家輕易達成目標,百官無人可以制衡,則他日官家一旦出了昏招,便是天下之劫。
對大部分文官而言,天子可以不英明,卻最好是虛心納諫——換而言之,便是聽話。相較於左相顯得“年輕氣盛”的右相裴斐卻是先帝一手破格提拔,他全心全意期待著強勢的英明天子,與今上一拍即合,雖對姽嫿將軍也頗有微詞,但滿朝文武,主張最得他心的便是姽嫿將軍。官家要將他們綁在一起,他也是無法。
眾人心思各異,劉蘇亦在眾人反對的浪潮當中開始反思。她明白有許多人並非反對互市,而是在為反對而反對——他們反對的,是天子憑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