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200發耗散型,每挺發射100發。〃林雲說,顯然造就考慮好了。這次武器中裝載的宏電子均屬於耗散型的,建築內的有生目標均已被摧毀後,剩下的球狀閃電就將攜帶的能量以電磁輻射形式逐漸消耗掉,慢慢熄滅而不發生爆炸,不會再有破壞力。而其他型別的球狀閃電在這種情況下仍有可能以爆炸方式驟然釋放能量,對特定目標型別以外的其他目標產生隨機的破壞。
〃第一和第二射擊組到前面來。〃康明中校說著,分開人群來前面,他指著前方,〃武警部隊將向反應堆靠近,到達100米安全距離線時,他們會停下,這時立刻射擊。〃
我的心立刻抽緊了,放眼望去,前方那巨大的圓柱體在陽光中發出刺眼的白光,讓我無法正視,我一時產生了幻聽,彷彿吹過樓頂的風送來了孩子們的聲音。
兩雷球機關槍上的蓬布被掀開,兩根加速導軌的金屬外殼在陽光下閃亮。
〃這個讓我來吧。〃林雲搶先坐到了一挺雷球機槍的設計位置上,康中校和許大校互相看了一眼,默許了她。我在她的眼神和動作中看到了難以掩飾的興奮,像一個孩子終於拿到了自己最熱愛的玩具,這讓我渾身發冷。
樓下,武警的散兵線已經開始向反應堆方向移動,在前方那高大的建築面前,這一排人影顯得很小。散兵線推進很快,正迅速接近反應堆100米的安全線。這時,雷球機槍加速導軌上的激電弧點燃了尖利的噼啪聲使樓下的人們都抬頭向上看,連散兵線中計程車兵們也都回過頭來。當散兵線在距反應堆建築100米處停下時,兩排球狀閃電從樓頂飛出,飛向反應堆。這死亡的颶風呼嘯著越過了兩百多米的空間,當第一顆球狀閃電擊中反映度建築時,仍有球狀閃電從加速導軌中不斷地射出,它們拖著的火尾連成一線,在招待所樓頂和反應堆建築之間形成了兩條火流。
以後的情形是我事後從控制室的錄影中看到的。
當一群球狀閃電飛入控制室時,〃教師〃已經停止了講課,正伏在控制檯上鼓搗著什麼,仍擠成一團的孩子們由一個持衝鋒槍的恐怖分子看押著。由於射入建築的球狀閃電曾有短暫的時間失去觀察者,進入機率雲狀態,當觀察者重新出現而使機率雲塌縮成確定態後,它們已經失去了速度,只是沿著隨機路線低速飄行了。這時所有人都抬起頭來,驚恐而迷惑地看著那些飄蕩的火球,它們的尾跡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幅複雜且瞬息萬變的圖案,它們發出的聲音像萬鬼號泣。在控制室攝像機拍攝的影象中,〃教師〃的臉看得很清楚,她的眼鏡反射著球狀閃電橘黃色和藍色的光芒,她的眼神中沒有其他人的恐懼,而只有迷惑,後來她甚至笑了一下,也許是為了放鬆自己,也許真覺得這些火球有趣,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表情。
當球狀閃電爆炸時,強烈的電磁脈衝使攝像機的影象消失了,但在幾秒鐘後恢復,這時畫面中已空無一人,只有殘存的幾個球狀閃電還在飄行,並在漸漸熄滅中,隨著自身能量的減低,它們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已不那麼恐怖了,像是安魂曲。
在招待所的樓頂上,我聽到爆炸聲從反應堆建築中傳過來,整座樓的玻璃都被震得嗡嗡響,這聲音震動的不是耳朵而是五臟六腑,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噁心,顯然有很多次聲波的成分。
走進反應堆控制室前,我覺得自己會支援不住的,但我還是和林雲一起走了進去,精神的虛弱使我兩腿發軟,站立不穩。自我看到爸爸媽媽的灰燼十幾年後,又看到了孩子們的灰燼,雖然不是我的孩子。除了少數幾個殘缺不全的炭化遺骸外,大部分死者都被燒得十分徹底,義務卻基本完好無損。在一個普通焚化爐中,有兩千多度的高溫,要將一個人體燒成灰也需幾分鐘時間,而球狀閃電卻在一瞬間做到了這件事,除了它內部那一萬多度的高溫外,物質波的共振使能量均勻地作用於每一個細胞。
有幾名警察圍在〃教師〃的那堆灰旁,在她的衣服裡翻找著什麼。其他七名恐怖分子也被幹淨利落地消滅包括兩個準備引爆〃紅藥片〃的。
我小心翼翼地繞行在孩子們的灰燼之間,這一堆堆來自花朵般的生命的白色灰燼上放著一套套孩子的衣物,那些灰燼有許多還保持著孩子倒地時的形狀,頭部和四肢都能清楚地分辨,控制室的整個地板變成了一幅巨幅抽象畫,它由球狀閃電創作,描述著生命和死亡,我一時間竟感到了一種超脫和空靈。
我和林雲在一小堆灰燼前停住了腳步,從完好無損的衣服看這是一個小女孩,灰燼將她最後的姿勢儲存得十分完好,看上去她彷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