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不但是刀法中的精華,也已將兵法中的虛實精義完全揮。
炎鐸避開這一招,因為他了解陳年狂。
炎鐸能避開這一刀,並不是他算準了這一招出手的時間和部位,而是因為他算準了陳年狂這個人,他算準了偷襲林浩軒的人,決不會光明正大地出手。
所以他算準了陳年狂的招式中,一定還有真正致命的一招。
所以當那一道光華在他眼前閃起時,他就閉上了眼睛。
如果你不用眼睛去看,所有的虛幻、光燦還能迷惑你嗎?
炎鐸閉起眼睛後,就用心去聽,然後他就聽見一些輕微的“滋”聲。
這時鮮紅的斬魂刀已經從落葉碎片中,刺向炎鐸的腹部。
如果炎鐸沒有閉起眼睛,如果他已被漫天飛舞的落葉碎片所迷惑,他又怎能想到在那迷人光幕的後面還有致命的一招?而且這一招又是出其不意的攻向他的腹部。
樹葉的碎片輕易的擊打在炎鐸的臉上,陳年狂刺來的斬魂刀也被他後退兩步避過,樹葉碎片很快就如石沉大海般掉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靈氣和生氣。
兇險萬分的第一回合就這樣驚心動魄的過去了,沒有勝負輸贏,沒有鮮血死亡。
但周圍觀看的人手心都微微出汗,感覺幾分窒息。
陳年狂卻知道自己在氣勢上已經處於下風,因為炎鐸的槍至現在還沒有揮出。
陳年狂將鮮紅的斬魂刀一舞,招式忽然一變,變得剛猛、有力,充滿詭異和殺氣,就像是滿天烏雲密佈,風雨壓城而來,極其霸道恐怖。
林浩軒輕輕的嘆道:“好,好刀法。”
這四個字說出口,陳年狂又揮了四刀。每一刀都彷彿有無窮的變化,又彷彿完全沒有變化,宛如飄忽,其實沉厚,宛如輕靈,其實毒辣。
炎鐸沒有還手,沒有招架。
他只在看。
這毒辣沉厚的四刀並沒有傷及炎鐸的毫髮。
陳年狂很奇怪,明明一刀已對準了炎鐸的咽喉,卻偏偏只是貼著他的喉嚨滑過,明明這一刀已將洞穿他的胸膛,卻又偏偏刺了個空。
每一刀的招式和變化,彷彿都已在炎鐸的意料之中。
陳年狂的刀勢忽然又變了,變得慢了,很慢。
所有的人都驚奇,以為陳年狂氣力已盡,唯有林浩軒心裡暗驚,他看出了斬魂刀變化了六次。
一刀砍出,不著邊際,不成章法,可是這一刀卻偏偏令炎鐸無法再躲,只見他左肩已被砍出了一道血口,溫熱的鮮血,順著介面處流淌在鮮紅的斬魂刀。
這一刀已越了速度的極限,已劃破了時空的限制,已達到了快的真諦。
這一刀砍來,炎鐸沒有動,他所有的動作,竟在這一刀砍來時忽然間全部停頓,只見這笨拙緩慢的一刀砍向他,然後蒼穹間就濺出了一片血雨。
滿天的刀花,滿天的血雨。
刀花又轉,由慢轉快,由純變混,忽然又化作一道匹練般的血光,隨即又斬在炎鐸的左肩。
本來陳年狂的力勁可以把炎鐸劈成兩半,但當斬魂刀斬上炎鐸肩膀的時候,他忽然現炎鐸正冷冷的盯著自己,心裡微愣,於是力道瞬間收回了大半。
炎鐸的肩膀在流血,但他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王勁波他們的眼裡流露出高興,此戰隱然已經結束。
陳年狂右手用力,想要抽回斬魂刀。
在這瞬間,炎鐸眼神凝望,全身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緊罩陳年狂,即使不是內行人,也知炎鐸的鋼槍將會出鞘,將是無堅不摧,轟無動地的駭人強攻。
陳年狂反手移刀,斬魂刀上的鮮血從空中散落起來。
銀亮的鋼槍驟然出鋒。
一切只能以一個‘快’字去形容,生在肉眼難看清楚的高下,炎抖槍時,銀亮的鋼槍早已經刺出,化作閃電般的長虹;劃過兩米的虛空;迅猛的刺向陳年狂。
此刀寓快於慢,大巧若拙,雖不見任何變化,但千變萬化盡在其中。
遠在亭邊的林浩軒他們,感到周遭所有的氣流和生氣都似被吸得一絲不剩。
一派生機盡絕,死亡和肅殺的駭人味兒。
陳年狂始終是個難得的高手,雷霆攻勢面前依然沒有慌亂,斬魂刀猛沉,爆喝一聲,鮮紅的刀鋒筆直激射,宛如吐出的鮮血般急,迅拉近與炎鐸的距離,凌厲的刀氣還把炎鐸完全鎖緊籠罩。
當炎鐸銀亮的鋼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