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時候,心中頓時一片黯然。他雖然對定北軍的恐怖戰鬥力早有耳聞,這一次派遣勒克德渾出戰心中早都料到他會鎩羽而歸。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勒克德渾會全軍覆沒。雖然暫時還沒有勒克德渾的訊息,但多半已經戰死沙場了。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楊永兵率領的一萬人馬竟然就這麼稀裡糊塗,莫名其妙的葬送了。這讓他對素未蒙面的蕭毅更加的忌憚了。
洪承疇深知,定北軍此時挾大勝之威而來,兵鋒正是銳不可當。雖然從其前鋒均為騎兵來看,並沒有攜帶攻城器具。但是一個城牆高度不過四丈的小小縣城,就算堅持個一時半會,估計也會很快就被攻破甚至不戰而降。寶應一破,定北軍就會長驅直入,兵臨淮安城下。
揮手斥退了那幾個潰兵,洪承疇沉思片刻,沉聲喚道“來人。”
心腹親兵洪大從門外應聲而入。
“傳我帥令,擊鼓聚將!”
洪大轟然應諾,轉身傳令去了。
很快,總督府大門前的牛皮大鼓頓時咚咚咚作響起來。
聽到鼓聲,城中散佈各處的滿蒙將領,漢軍旗將領,明朝降將都匆匆忙忙跨上馬背,向總督府疾馳而來。
當所有人都到齊,分立兩行站好的時候,洪承疇身著戎裝帶著兩名親兵沉著臉走了進來,走到議事廳的帥座前入座。兩名身形彪悍魁偉的親兵侍立身後。其中一人赫然便是洪大。他懷中抱著一把鑲著七彩寶石的長劍。虎著臉瞪視著眾將。
洪承疇落座之後,目光從廳中諸將臉上一一掃過,有斂眉低首的,有不屑一顧者,有神情驚惶者,亦有面無表情者。看著這些人的表情,洪承疇心中不由的黯然一嘆。江南局勢已經如此糜爛。定北軍兵鋒銳不可當,而自己麾下這些人卻是一盤散沙,人心根本不齊。那些個滿蒙將領雖然因為多爾袞的王令而暫時遵從於他,但是心中卻並不拿他當回事。
那些漢軍旗將領對他則也是態度不一,有佩服的,也有嫉妒的。至於新降的明朝將領。則更加是人心不穩。尤其是那種一矢未發就降了的,本身就是一幫子機會主義者。一旦風向不對,第一個反水的就是他們。
雖然洪承疇並沒有說道為什麼聚將,但是那些潰兵回來好多人都是知道的。雖然暫時不知道詳情,但基本上都知道肯定是不好的訊息。那些滿蒙將領還好,但是那些剛剛歸降不久的明朝降將們則是心思又活泛起來了。雖然這些人不大可能此時就反戈一擊,但是心裡卻都存了觀望的態度。
沉默片刻,洪承疇肅聲道:“諸位。剛才本督接到回報。多羅貝勒勒克德渾所率一萬五千人馬救援高郵,半路遭遇定北軍截擊。已全軍覆沒。多羅貝勒生死不明,有可能已報國身亡。”
洪承疇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譁然。堂下頓時一片嗡嗡之聲,很多人都是目露驚駭之色。尤其是那些原本屬於勒克德渾一系的滿蒙將領更是鼓譟起來。而那些明朝降將則是除了驚駭之外臉上還多了絲絲惶恐,一些私交比較好的已經在開始交換眼色了。
清軍梅勒章京伊爾德出列厲聲向洪承疇道:“多羅貝勒一向驍勇善戰,是我大清有名的勇士,怎麼可能輕易陣亡?而且那一萬五千勇士都是綿羊一般任人宰割嗎?依我看,這裡面一定有鬼。還請洪總督說清楚才好!”說完一臉挑釁的看著洪承疇。
伊爾德說完,又有一人跳出來喝道:“洪總督,大家都知道你與多羅貝勒一向不合,多羅貝勒此次出征也是根據你的命令。那定北軍為何就能半路設伏截擊,又是多少兵力截擊的貝勒爺的大軍,這些你都跟大傢伙說說,讓大家看看真的是那定北軍太厲害,還是有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事情,才導致貝勒爺兵敗身亡的!”
洪承疇定睛一看,此人卻是明朝降將韓岱,被多爾袞封了個有名無實的兵部尚書,卻在洪承疇麾下聽調。此人一向跟以勒克德渾為首的滿蒙將領走的很近。因為善於逢迎吹捧,頗受勒克德渾的器重。此人自詡自己有些才學,對洪承疇壓在他頭上是頗為嫉妒。此次勒克德渾的兵敗身亡的訊息讓他很是吃驚,但是同時也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機會。如果能趁此把洪承疇拉下馬的話,那他這個兵部尚書就有可能名副其實了。所以才不遺餘力的親自上陣,想把這潭水攪渾。
韓岱的這番話一出,那些滿蒙將領看待洪承疇的眼神都不對了,一個個臉上開始泛起殺氣,手都開始朝著刀柄上摸去。
而那些明朝降將們則是大多冷眼旁觀,很多人隱隱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洪承疇身後的兩名親兵也是神經繃得緊緊的,但有不對,立馬就會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