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滿洲有名的巴圖魯。
這還不是讓他最震驚的。自古以來,百人敵,千人斬的武將都是比比皆是,幾十人斬並算不得什麼。讓他震撼的是此人的神經好像是鐵打的一樣。在體力消耗幾乎殆盡的情況下,依然堅韌如鐵,沒有一絲的驚懼之意,彷彿對這這滿地的死屍視而不見一般。那可怖的一雙眼睛,就如死神的眼睛一般,被他盯上後就會感覺徹骨生寒。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勒克德渾忽然感覺身上起了一層寒意,儘管這是酷暑難當的時節。
不僅主將如此,那苦戰餘生的千餘騎兵更是如此。他們雖然軍容不再整齊,雙臂不再有力,甚至很多人的刀口都因為砍擊次數太多而捲刃。但是他們依然身姿挺立,長刀斜拉,目光冷峻,猶如一個個沉默的死神。盯著對面的韃子騎兵。
勒克德渾這種殺人如麻的大將都是如此的感覺。更遑論下面的普通軍士了。八千餘眾韃子騎兵面對著只有千餘騎的敵軍卻似乎失去了進攻的勇氣一般。戰場上暫時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之中,只有士兵粗重的呼吸和戰馬急促的鼻息聲不時的響起。
蕭鐵知道,如果憑目前自己這體力消耗殆盡,而且幾乎個個帶傷千餘殘兵再向敵陣進行一次衝鋒的話,一定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的。他不畏懼死亡,但是卻不能去無意義的死亡。這不是他的軍隊。而是領主大人的軍隊。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有所值。他今天的任務就是將韃子大軍緊緊的黏在這裡,等待大人主力的到來。因此在主力大軍沒有到來之前,他不能死。
蕭鐵微微轉頭,對身後的親兵副隊長道:“曉諭全軍,緩緩後撤至步卒陣後。留兩百人斷後!”
他的親兵隊長也在剛才的衝鋒中陣亡了。副隊長迅速的將命令傳來下去。身後的騎兵分出兩百騎越眾而出。緩緩展開陣型,擋在了整個隊伍的前面,手中的長刀緩緩的揚起,神情堅毅的望著對面的清軍騎兵。
其餘騎兵接到命令後沒有一絲猶豫,迅速的勒馬轉身向著馳去,毫不拖泥帶水。
勒克德渾眉頭蹙了起來。這支騎兵的舉動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本以為他們會最後進行一次決死衝鋒,殺身成仁。沒想到他們卻選擇了撤退。
看著那殿後的兩百騎,勒克德渾嘴角泛起一絲獰笑:“想跑?早幹嘛去了?”說著。手中長刀猛然一揮。大喝一聲:“追!”
身後的八千餘清軍騎兵嗷嗷叫著衝了上去。他們都知道撿功勞的時候到了。
他們早幹嘛去了?為何現在才想著撤退?一支孤軍在這裡以寡敵眾,阻攔我軍這麼長時間到底是什麼原因。難道僅僅是為了阻止大軍救援高郵城嗎?且不說一個小小的高郵城值不值得一向狡詐如狐的蕭毅犧牲整整三千精銳的無與倫比的鐵騎,就算只是為了阻擋援軍到來,那他們為何突然要撤退呢?難道是高郵城已經被敵軍攻陷,所以他們才匆匆撤退?可是剛才沒有看到任何的訊號啊?
居於後陣的范文程看著迅速撤退的定北軍騎兵,不僅疑竇頓生,細細的琢磨了起來。聯絡這支騎兵在戰場上的表現,再結合蕭毅一向的用兵風格,范文程忽然明白了,急忙大叫起來:“貝勒爺,大事不妙,我們中計了!快下令撤退吧!”
可是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勒克德渾已經一馬當先,率領騎兵衝了出去,打算一舉殲滅定北軍這千餘殘騎。普通的清軍軍士不說根本不聽他的,就算聽到了也不會當回事的。
八千騎兵騎兵已經如洪水一般吞沒了那殿後的兩百騎定北軍騎兵,正快馬加鞭,向著遠處撤退的定北軍騎兵追殺而去。勒克德渾滿臉的猙獰,他緊緊的握著戰刀,死死的盯著前方敵騎的背影,誓死要親手砍下敵軍主將的首級。
勒克德渾沒有注意到,他的騎兵的隊形越來越緊湊了,腳下的官道在這裡忽然收緊了,猶如一個大葫蘆一樣忽然到了中間的狹窄部分了。這是因為在官道兩側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也許叫做大一點的水塘更合適一些吧。為了取近道,官道正好從兩座湖泊中間穿過,自然就比其他地方的官道窄了許多。
官道的忽然變窄使得清軍騎兵的速度受到了限制,陣型也是大大的緊湊了起來。每一排能撒開的騎兵不過八騎而已。這種陣型要是遇上了明軍的步兵方陣,那真的會損失慘重的。
在奔行了一段後,勒克德渾也發現了地形的變化,心中暗忖要是敵軍在這裡設定一個步兵方陣的話,那八旗鐵騎的優勢就會大大受到限制,己方騎兵必將損失慘重。看來對方的將領本事也不過如此。
勒克德渾的這個念頭剛剛閃現,還沒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