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折騰了,你要還沒點反應,我還得當你有問題呢,對吧!這有什麼。”
你不懂。
陸臻咬住自己的手指,你不會懂,你不會明白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也不會懂得這於我來講有多丟人,你永遠不會懂。你不會明白,我寧願死在你面前,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發出那種聲音,在你懷中發抖,好似求歡,而你毫無知覺。
夏明朗聽到細微的聲響,潮溼的,含著水汽似的,他壓低了聲音問道:“想哭啊?”
陸臻胡亂地點頭,是的,所以,別管我了。
“那你也不能在這兒哭啊。”夏明朗犯愁。
陸臻翻身下去,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夏明朗連忙跟上去扶住他,臨到門口的時候被大夫叫住,塞了一盒子藥給他,說是外用,夏明朗看也沒看就一把塞到口袋裡。
陸臻一直低著頭走,眼前是飛速往後倒過的地磚拼縫,視線一時模糊一時清晰,他是真的想哭,前所未有的欲…望衝動,想把所有的委屈、隱忍、不安、焦躁,一切被他壓抑調整化解掉的負面情緒全都傾洩出來。
夏明朗拉著他繞到樓後的花壇裡,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安撫似的揉一揉陸臻的頭髮:“行了,哭吧。”
“隊長,我……”陸臻抬頭看他,淚眼模糊。
“行了,別解釋,想哭還用什麼理由呢?想哭就哭吧!”夏明朗草草把他臉上的眼淚擦乾淨,拉著他靠到自己肩膀上。陸臻初時還有猶豫,到後來情緒洶湧最終不可抑制,貼牆根坐到草地上,雙手抱著膝,埋頭,縮到自己的世界裡盡情地流眼淚。
陪哭是一個技術活,不需要說太多,也不應該做太多,卻要讓他知道還有人在,還有人陪,還有人關心。
夏明朗嘆了口氣坐到他身邊,手指溫柔地穿行在陸臻的髮間,沙沙地劃過。
這是秋色最深的時節,眼前擋著一株紅楓,在陽光下凝成紅豔豔的半透明似的血潤色彩。
夏明朗轉過頭去看陸臻,陽光漏下幾點到他身上,今天沒有訓練,作訓服乾乾淨淨的,在午後純淨的光線裡微揚著飛塵,乾燥而柔軟。剛剛飽受蹂躪的那隻耳朵還充著血,紅豔豔的半透明似的血潤色澤,是比紅葉更鮮潤的那種紅,富有生機的,柔軟的,透著光,幾乎能看到細幼的血管。夏明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麼,只是手指不自覺地纏上去,從耳廓上劃過。
陸臻疑惑地抬頭看他。
“哭完了?”夏明朗問道,聲音很低,磁得不可救藥。
陸臻一愣,搖搖頭。
“那繼續哭,”夏明朗微笑,手臂攬過陸臻的肩膀,“我陪你。”
陸臻猶豫地,把頭埋進自己手臂裡,秋天的空氣很平靜,沒有太多的風,於是呼吸要很久才能傳到,氣味也是,帶著煙味的,微苦的清爽的氣息。陸臻被夏明朗的味道所包圍,在自己的黑暗中流淚痛哭,眼前滑過無數畫面,從最初時艱難的選訓到第一次殺人時蜿蜒的血痕,從所有求而不得的苦,到一切生活給他的歡樂。
人們在傷心時流淚,歡樂亦是,痛痛快快哭一場,其實也不是壞事。
像是高峽的平湖猛然洩了水,陸臻在傾洩完全身多餘的水分後也驀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夏明朗聽到他終於安靜下來,抬手拍拍他的腦袋:“哭完了?”
陸臻不好意思抬頭,只是小聲地嗯了一下。
“沒事兒了?”夏明朗聲音裡壓著笑。
陸臻特別不好意思地把臉抬起來,眼眶裡還泛著一層鮮紅的底色,抽了抽鼻子,點頭
夏明朗只覺得太好玩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說哭就狂哭,哭完就沒事了,哭成這樣,連眼睛都沒腫,真是奇才。陸臻看著夏明朗的嘴角一點點彎起來。夏明朗注意到他的視線終點,馬上把自己的臉僵住,拍拍屁股嚴肅地走在前面:“嗯,沒事兒就回去吧!”
回去給我個地方讓我笑!!哈哈哈!
陸臻悶聲跟在夏明朗背後,走了幾步發現前面那個人連肩膀都在抖,於是悶聲悶氣地說道:“隊長,你似乎很想笑。”
“哈?!沒有,我保證,我保證我一點兒也不想笑。”
“想笑,就笑吧,其實,也沒什麼……”陸臻低著頭。
夏明朗停住愣了一下,退回去攬住陸臻的肩膀:“其實我是蠻想笑的,不過要宣告啊,我真不是在笑話你,我就是覺得你怎麼……唉。”
陸臻哼了一聲,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哎!你別激動,我真不是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