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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空降政委鬆了口氣,滿意地離開了。

陸臻忍不住還是看了曹修武一眼,沒想到人家正等著他,不等他開口就先問了:“你覺得這樣不好?”

“當然您有您的考慮。”陸臻道。

“按常理,空降時會折損一半的兵力,可是當空降的兄弟們跳下去之後,你覺得應該把哪一半人抽出來,告訴他們已經死了?”曹修武的神色溫和而沉穩。

呃……陸臻一愣。

“你也跳過傘,你也知道真要打起來,在空中活了死了,基本就跟中彩票差不多,就像現在這事兒,‘伊爾’那一肚子兵就是個陪葬,跟他們自己的技戰術水平沒關係。我們說演習要向實戰看齊,但也不能拘死理,人既然來了,就得多練練,把一個營調過來,只練半個營的兵,太浪費了。現在也是,運輸機怎麼樣破空防,這些可以在小演習中再磨練,協調這麼多的部隊集合到一起不容易,這樣的機會不多,這麼大的成本花下去了,要儘可能的用到足,明白嗎?”

“明白了!”陸臻盯著曹修武的眼睛,誠懇地點頭,他知道曹修武說這麼多不是為了教訓他,也不是為了要說服他。這是可貴的經驗:某種演習與演戲,演習與實戰之間的微妙平衡,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正好的演習要高於實戰。

陸臻些不明白為什麼曹修武要這樣專門教導他,但是他提醒自己要記住這句話,那的確是他不曾想到過的。

接下來的演習沒有太多驚喜,然而沒有意外的演習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演習了,上上下下都很滿意。夏明朗參與制造的煙火成為這盤演習大菜中唯一的調料,然而就是這一點嗆口的辛辣,調和出更為驚豔豐美的滋味。

三天兩夜的演習環環相扣,基層作戰人員可以找機會休息,身為總導演的曹修武不能,而因為他的堅守,所有本著觀摩學習的目的站在導演部的人都堅持了下來。陸臻看到曹將軍在宣佈演習勝利完成之後疲倦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精光四射的眼睛黯淡下來,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白,眼眶下熬出一抹青黑的影子。他慢慢地坐回去,嘴角的肌肉鬆馳下來,帶某種溫暖歡喜卻又脆弱的味道……微笑著。

陸臻驀然感覺有些心疼,很想為他做點什麼。不可否認的,他總是會對出色的男人有更多的關心與愛護,當然……在這麼群情激昂熱血沸騰的時刻,陸臻撓了撓腦袋,為自己這麼點上不得檯面的小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陸臻是慣於疲勞的人,他在麒麟經歷過極為嚴酷的訓練來對抗一切肉體上的折磨,所以他目前感覺一切正常,除去思維略微有些遲鈍之外,完全沒什麼異樣的感覺。可是對於這屋子裡的其他人來說,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精神高度緊張之後的徹底疲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不是身體疲軟,睏倦渴睡那麼簡單的,人到了那種時候,腦子裡基本上跟開全堂水陸道場已經沒什麼分別了,叮叮咣咣無數的聲音與光怪陸離的畫圖蹦來蹦去,身體發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然而精神亢奮。

導演部的小夥子們正開心的靠在一起擊掌示意,一個個兩眼通紅、臉色慘白,像一群興奮的兔子。軍銜更高一些的老傢伙們則彼此拍著肩膀,小聲談笑。

陸臻壓低了聲音湊近曹修武:“我去讓食堂做點麵條吧,大家吃完趕緊休息。”

曹修武愣了一下,方才恍悟似的笑了:“會有人安排的。”他想了想,站起身擊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都休息吧,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明天晚上,我老曹擺酒請大家,不醉不歸!”

大家一陣鬨笑,氣氛又一次熱烈起來。

參與這次演習的各級領導人數眾多、來源複雜,他們分別住在不同的招待所裡,而且大人物嘛,總是排場不一樣,等到散場時,軍車差點堵了半條街。

陸臻幫著曹修武的秘書跑前跑後,四下協調,等人都散得差不多,已經是月過中天。曹修武是最後一撥走的,他是畢竟是主人家,迎來送往的這點禮貌要做到家。陸臻揮揮手想告別,被曹修武一把拉進了車裡,陸臻有些意外:“那邊有車可以送我。”

曹修武笑了:“捎你一程吧!”

“可是……我們也不順路。”

“你住哪兒?”

陸臻報了個地名,曹修武這下笑得更深了:“還真挺不順路的。”

陸臻心想那是,我們是住在旅部招待所的,您得回軍區大院兒去,能順路才怪了。

“沒關係,那去我家湊合一下吧。反正你回去那邊也空著,你們麒麟得明天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