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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已經被踏出了一條小路。追逐的人群穿過叢林,大約跪了有四分之一英里那麼遠,隨後又鑽進一片更茂密的亂叢林裡。儘管我們這一群人一起衝過了密林,可這還是大大地延緩了我們的行動——羊齒葉子像鞭子似地抽打著我們的臉;像繩子一樣的纏繞著的蔓藤,纏住了我們的脖子、身子和腿,或者是牢牢地絆住了我們的腳脖子;帶針刺的植物把我們連衣服帶肉地都給鉤住了,結果是撕破了衣服,劃破了肉。

“他四腳著地竄過去了,”此時僅僅先我們一步的莫羅大口喘著粗氣說道。

“沒有人能夠逃脫,”狼熊人說著,帶著追逐的狂喜,當著我的面露出一副嘲笑的神氣。

我們又在嶙峋的山石中衝了出去,看到被追逐的豹人就在前面,他敏捷輕快,四腳著地地奔跑著,還回過頭來衝著我們咆哮著。看到這個,那些狼人們也高興地嗥叫著。豹人還穿著衣服,遠遠看去,他的臉還象是人樣,但是他四肢的步態舉止,顯得陰險狡詐,而且他肩膀低垂,偷偷摸摸的樣子,明白地顯示出這是個被迫捕的野獸。他竄越過一片開著黃花的多刺的灌木叢,隱藏了起來。姆令在這片灌木叢中,飛跑至中途。

這時,我們之中的大多數都已失去開始追逐時的速度,漸漸地放大放穩了腳步。當我們橫穿過空地的時候,我發現追擊的人群正在散開,由縱隊變成了橫隊,鬣豬人還是緊隨在我的身邊奔跑著,一邊跑一邊盯著我,不時地撮弄著口絡,嗥叫著狂笑。

在亂石林的邊緣,豹人覺察到他正在朝著那個伸出的山岬跑去。就是在那裡,在我剛剛上島來的當天晚上,就是他曾經躡足潛蹤地追逐過我。這時豹人在灌木叢中更加快了奔跑速度。可是蒙哥馬利已經看穿了這一計謀,遷回到他的側面去了。

於是,我不顧氣喘噓噓,不顧在山石中磕磕絆絆,被荊棘掛得衣衫襤褸,再加上羊齒草和蘆葦叢阻礙去路,還是盡力追蹤那個違法亂紀的豹人。鬣豬人在我身畔邊狂嗥邊奔跑。我踉踉蹌蹌地向前奔跑著,頭昏眼花,心狂跳個不停,筋疲力盡,可還是不敢失去追逐的目標,否則我就得和身邊這個可怕的同伴單獨留在一起了。儘管我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可還是顧不得熱帶午後透不過氣來的悶熱,踉踉蹌蹌地向前奔跑著。

狂熱的追捕終於鬆下了勁頭。我們已經把這頭可憐的畜牲圍堵在小島的一個角落裡。拿著鞭子的莫羅,率領著我們排成了一列不個規則的隊形,慢慢地圍上前去。我們一邊向前走著,一邊此應彼和地喊叫著,漸漸縮小了對這個遭難的畜牲的包圍圈,他在灌木叢中隱形無聲地潛逃著。在那次午夜的追蹤中,我就是穿過這片灌水叢從他身邊逃開的。“別急!”莫羅叫道。“留心!”這時隊伍的兩端已經躡手躡腳地包圍了這塊糾結纏亂的灌木叢,堵住了那頭畜牲。

“小心別讓他衝出去!”從灌木叢後面傳來了蒙哥馬利的聲音。

當時我正站在灌木叢上方的斜坡上。蒙哥馬利和莫羅,在下面沿著海灘搜尋著。在樹杈枝葉交織的羅網中,我們慢慢地向前推進著。那頭被追捕的獵物默不出聲。

“回到痛苦屋裡去,到痛苦屋裡去,到痛苦屋裡去!”猿人在右側大約二十碼遠的地方,尖聲嚎叫著。

聽到這一聲嚎叫,我完全饒恕了這頭可憐的畜牲,儘管他曾經給我帶來了那麼多的恐懼。我聽到在我的右側,隨著母馬犀牛人的沉重的腳步聲,細枝嫩葉紛紛折斷,粗大的樹枝被簌簌地推向兩邊。突然,透過一片多邊形的青枝綠葉,在鬱鬱蔥蔥,繁茂從陰下的半昏半暗之中,我看到了我們正在追捕的這頭野獸。我猛然停住了腳步。他盡其可能地緊緊地蜷縮成一小團,回過頭來從他的肩膀上用閃灼發光的綠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心中,交織著一種很奇特的矛盾的感覺,面對於這一情緒,我又無法解釋。看到這頭畜牲完全像野獸那樣蜷臥在那裡的姿態,眼裡射出的閃閃的光,還有他那變形得讓人害怕的不象人樣的臉孔,我再一次意識到這樣一個事實:他還是有人性的。再過一瞬間,其他的追蹤者將會看到他,他將被制服,抓獲,再一次經受圍場中可怕的折磨。猝然之間,我不知不覺地掏出了手槍,瞄準豹人驚恐萬狀的兩眼之間,開了槍。

就在我開槍的一剎那,鬣豬人發現了豹人,他大叫一聲,急不可耐地撲到了豹人的身上,伸出渴望已久的利牙咬進了豹人的脖子。當獸人們隨後衝來時,我周圍的繁枝綠葉都搖晃了起來,樹枝噼噼啪啪的折斷聲響個不停。獸人的臉一個接著一個地都露了出來。

“不要殺死他,普蘭迪克,”莫羅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