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同時把你的形象印到明信片上。
明信片的背景可以選擇東方明珠,或者外灘建築群等等,都是些上海的標誌性景觀,很適合外地來滬的遊客製作留念,再把印有自己照片的明信片寄回家去。
在多媒體上方有盞白色的燈,光線很亮足夠拍照片了。蘇天平的鏡頭忽然又向下搖去,好在下降的速度很慢,看著還沒有頭暈的感覺。
最後,鏡頭對準了亭子的地面,地上有一張被扔掉的明信片,上面好像已經列印上照片了。
我似乎沒有感到鏡頭有過切換,就看到一隻手撿起了那張明信片,並且放到了鏡頭面前——明信片上印著一個年輕女孩的照片,一雙憂鬱的眼睛正盯著鏡頭。
此刻,整個電腦螢幕上都是那張照片了,似乎蘇天平特意把焦點對準了那女孩的臉,雖然是印在明信片上的,卻讓我感到異常清晰,就好像是個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電腦螢幕裡頭和我說話。
她在看著我。
瞬間,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靠了靠,差點沒從蘇天平的電腦椅上摔下來,只感到這臺電腦也散發著一股幽幽的氣味,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顯示屏裡鑽出來了。
就是她!白天我在抽屜裡發現了十幾張明信片,印著同一個女孩許多不同的自拍照,我肯定其中就有現在鏡頭裡的這張明信片。
就這樣持續了十幾秒鐘,直到這張明信片離開鏡頭,畫面依然是亭子裡的多媒體。
突然,蘇天平的畫外音響了起來,依然是那種沉悶的聲音:“又一張她的明信片,這已經是第18張了。”
就在聲音結束的時候,畫面一下子也被切掉了,電腦螢幕變得漆黑一片。幾秒鐘後恢復了光亮,但場景已經完全改變了,鏡頭裡驟然出現了一張男人的面孔,古井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猜對了,鏡頭裡的人就是蘇天平自己。
我仔細看了看螢幕裡的背景,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牆壁,好像就是在這間屋子拍的。鏡頭裡蘇天平的臉也略微有些變形,他恐怕是把DV放在電視機上,接著人坐在床上自拍的角度。
蘇天平表情僵硬地盯著鏡頭,他似乎是在頭頂打了一盞燈,效果就和個性化明信片亭子裡差不多。
透過電腦螢幕看著一個人的臉,感覺與面對真人又有很大不同,雖然真人與對話可以互動,但不會讓你感到太害怕。可是看著DV裡拍出來的人,就好像那人被關在了電腦裡,他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看著你,彷彿要把你也給拽進去似的。
蘇天平看鏡頭的樣子挺嚇人的,就這樣呆坐了好一會兒,顯示屏幾乎都被他的臉佔滿了。
終於,他嚅動嘴唇說話了:“你們好,這個短片的名字叫《明信片幽靈》。”
這時畫面上出現了一行大號的楷體字幕:
明信片幽靈
在停頓片刻之後,他接著說:“這是一個紀錄短片,記錄了我發現幽靈的過程——所有的鏡頭和場景,都取自於我真實的所見所聞,絕無半點虛構的成分。”
蘇天平的嘴角撇了撇,露出一股邪惡的笑意:“剛才你們看到的那個小亭子,是我在一個月前路過時發現的。”
鏡頭突然又切換到了那個地方,走進個性化明信片亭子,停在多媒體螢幕的介紹上,而此時畫外音還在繼續:“當時我正好端著DV在拍攝街景,出於好奇便走進亭子看了看,結果意外地發現腳下還有——”
這時鏡頭已經對準下面了,一隻手從地上撿起明信片,同樣印著剛才那女孩的照片。明信片上的女孩又佔滿了整個鏡頭,接著鏡頭向四周掃了一遍,亭子裡沒有再發現其他東西了。
突然,畫面又切換回了蘇天平的臉,使我直感到一陣心慌。他目光詭異地直視著鏡頭說:“當時,我就感到很奇怪,為什麼做好自己的明信片之後,又把它給扔在地上呢?也許是覺得照片拍得不滿意吧。然而,我被明信片上的人吸引住了,特別是她奇異的目光,我以為世上不會有這樣的女子了。”
蘇天平冷笑了一下:“哼,我當即收起了這張明信片,把它放在我的抽屜裡。此後的好幾天,我心裡一直惦記著那個地方,忘不了明信片上的那個女孩。直到一週之後,我鬼使神差般地經過那條街,便不由自主地走進了那個亭子——”
畫面又變成了一隻手推開亭子門,然後鏡頭就對準了地下,果然看到了一張明信片,上面依然還印著那女孩的自拍像。
與此同時,畫外音還在繼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又一次發現了她的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