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奎賢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自己，覺得自己懵掉的樣子很窘，怎麼說都已經這麼大了，“誰…誰會沒有…只是現在沒有罷了…再說你問這個幹嘛？”

“只是好奇啦…”奎賢看晟敏眼睛很是認真地看著自己，臉上馬上有些羞澀，把目光不動聲色地轉到一邊去，尷尬地笑笑，“哥，你別亂想…”

“我沒想什麼啊…”晟敏視線在奎賢臉上掃了掃，微微抿了下嘴，突然勾起嘴角笑了出來，“還是戀愛了啊…”

“哥，說了不是了…”奎賢看晟敏有點壞壞的笑，一下又扭捏了起來，“我只是…就是問一下，不要扯我身上嘛…”

“好，好，我不開玩笑了…”晟敏微抿著嘴唇，幽黑的眼睛只是有些專注地看著奎賢發紅了的臉，張了張嘴，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那個同學是不是很漂亮？”頓了頓，他才問出一句。

“啊…不知道…不，不知道…”奎賢被晟敏那麼一問一下有些慌張，本來退下去的紅色又竄了上來，視線轉到別的地方去了，“我沒注意那個啦…”

“看來應該很漂亮啊…”

“阿姨好像叫吃飯了…”奎賢蹭得一下站直身子，伸脖子望門口那邊望了眼，有些左顧而言他。

奎賢…你想談戀愛嗎？

其實在心裡是這麼問奎賢的。

看著走在自己前面好像已經長高了許多的奎賢，晟敏眨了下眼睛，眼神中的灰暗讓人無法看清。什麼時候，奎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到了已經會有想要戀愛想法的年紀了呢？

那些害羞躲閃的神情，明明該是懵懂初戀時候該有的特有，對於戀愛不解而試探的青澀模樣，對於不小心被人發現小心思的慌張和極力掩飾，都無不一一都在表明。只是…也許他自己還並沒有意識到任何變化吧？

明明昨天都還是一個小孩子…

考完，晟敏終於是鬆了口氣，也不想再管結果是好是壞了，全身緊繃的神經都鬆懈了下來。叫了有段日子沒見的東海來玩，在林子裡等的時候，奎賢突然提起東海交了女朋友的事。

“哥還不知道啊…”奎賢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身子躺下去，腿架在鞦韆一邊的扶手上，腦袋移了移，擱在晟敏腿上，仰頭看著晟敏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的樣子笑了下，“哥，等下東海哥來了，我們要好好審問他…”

“不是誤會嗎？”晟敏還是很是吃驚，這也太快了，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那女孩挽著東海哥的手一起去看電影呢…東海哥都瞞著我們呢，哥，東海哥太狡詐了…”奎賢很是篤定。

“說不定是好朋友呢…你和你好朋友不是也會一起出去嗎？”晟敏輕輕搖搖頭，東海那個個性，完全不像嘛。

“那個不一樣的…”奎賢看晟敏好像在拿他和妍熙做比喻，馬上不幹了，他們也不會挽手去看電影什麼的啊。

“是你想多了吧？我不信！”晟敏伸手把奎賢往外推了推。

“哥你真要氣死我啊？好，等下東海哥來了我就問他！”奎賢把因為氣惱而亂動滑下些的腦袋往晟敏肚子那抻了抻，還是賴在他身上。

說起來東海放假後並沒有像以前每天都跟晟敏他們黏在一起，晟敏要準備考試，而奎賢…

那次並不是唯一一次見到奎賢和那個女孩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東海好像就不是那麼想去”打擾”他們。胸口有種悶悶的感覺，像是在炙熱的夏天裡要中暑了般，全身都很沒勁。不知道是不是隻是朋友之間也會有這種類似於”吃醋”的情況發生。

好像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過，有一天奎賢也會長大，也會喜歡別人，也會有女朋友，甚至以後…也會結婚…，還以為他一直會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還以為…一直會是那個任自己欺負的弟弟…還以為…朋友的話，會這樣做一輩子…

說是生氣，事實上是不是更應該說是有些失落呢？奎賢對於世界的注意力，已經不再是隻停留在自己或是晟敏哥身上，而是有了另外的人，這個過程就像，曾經晟敏哥被奎賢帶入自己的生活一樣，自己沒有辦法抵抗或排斥，只能欣然接受，那麼，這次也一樣，要準備好欣然去接受一個女生嗎？雖然已經意識到這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東海還是承認自己竟然是真的有些在賭氣似的，故意推脫有事，不和奎賢出去，甚至在心煩意亂中，胡亂接受了一個女生的告白。

他走到林子裡的鞦韆那，遠遠看見奎賢腦袋躺在晟敏腿上，兩個人在說笑著什麼。

那一刻，好像那種失落又不可避免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