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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蕭軍先生的耿直,這樣的註解,恐怕所言無虛。可這樣言之鑿鑿的舉證,也容易引導讀者走到另一個“堅固”的真實那裡去,從而忽略事情發展過程的複雜性和癥結所在。
即便真正的“出手”只有一次,可歡笑相依的夾縫中,那些爭吵和冷漠呢,那些相對無言呢?有多少次?頻率為何?強度為何?又緣何而起?1936年7月,蕭紅自上海赴日療養之前,曾經有過一次為期三天的失蹤,到這時,“二蕭”的感情,已經發生了很大的問題,有了個小小爆發,這其中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都不是一個明確的“打了一次”的數字可以說明的……這些夾纏的情感線索,也許正是我們探求“二蕭”愛情與創作重要著眼點。
蕭軍回憶當年與蕭紅的相處時曾說:“她最反感的,就是當時我無意或有意說及或玩笑地攻擊女人的弱點、缺點的時候,她總要把我作為男人的代表或‘靶子’加以無情的反攻了。有時候還要認真生氣甚至流眼淚!一定要我承認‘錯誤’,服輸了……才肯‘破涕為笑’、‘言歸於好’”。
蕭紅:愛情的密度(2)
從這簡短的敘述裡,我們不難地發現,蕭紅對於那個作為“女人”的自我,是很敏感,她對於蕭軍的“苛刻”,一方面固然有著對愛人才有的格外的嚴格(你愛我,你怎麼可以不懂我?),但從另一方面說,這種“苛刻”,更有點像為廣大女同胞討說法的意思。她愛蕭軍,但同時,她也極力捍衛女人的半邊天。
在與蕭軍的關係中,蕭紅似乎始終處於被保護的地位。這種被保護,從另一個角度看,必然會使女性缺少了與男人平起平坐的話語權,兩性間角力導致的尊嚴旁落,讓蕭紅痛苦。
但與此同時,我們又不得不正視,在物質生活上,蕭紅確是一個極端需要保護的人。她體質差,意志薄弱,生命基礎的脆弱,讓蕭紅在精神層面的追求搖搖欲墜,她像一隻想要振翅欲飛的鳥,主觀上想往藍天,但在客觀上,在物質層面上,她又缺少了一種與蒼鷹並肩翱翔的基本條件,只能在低空慢慢遊走。
蕭紅與蕭軍的相遇頗具傳奇性。當年那個遭遇情騙,獨居陋室,身懷六甲,欠一屁股房錢的蕭紅,鬼使神差地想到向報社求救。於是,蕭軍便天將般地,出現在她面前。
蓬頭垢面,氣血兩虛,大腹便便,此時的蕭紅,在外形上,似乎並沒有足夠誘人的資本。可蕭軍為她初萌的文學才華吸引,暗下決心,要拯救這個女孩。
拯救。在“二蕭”的關係裡,這是個關鍵詞,從最開始,蕭軍就是以拯救者的面目出現的。他是從上往下看,望見了才華鮮異的蕭紅,委頓在浮世裡,他同情她,愛惜她的文學才能,進而生出了愛,與她攜手走天涯的。
在蕭軍的心底裡,彷彿始終有種“偉丈夫”情結,即便是走進人生的黃昏,蕭軍為蕭紅的信做註釋,我們還是可以從他的字裡行間,捕捉到他身為一名健壯男性的自信和驕傲。
這是一個強健者,理應有的驕傲。這驕傲,是一種精神的保護傘,促進了一個人的自我認同。因為身體的強健,蕭軍認為自己,完全可以去從事文學以外的,更大的事業。
可當這種身為男人的驕傲,遇到身體柔弱,但在精神上,尤其在文學寫作上,有著強大可持續發展力的女性的時候,產生摩擦,幾乎就是不可避免的。雖然,我們也知道,這摩擦的周圍,始終滿簇著相濡以沫的愛意。
有名詩云: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蕭紅與蕭軍的愛情,從一開始,就存在著一種微妙的愛情與自由的博弈。這種博弈,在相濡以沫的情況下,兩人抱作一團,還可以勉強保持平衡,可一旦遭到外力的衝擊,這愛情之堡,往往就容易崩塌。
由於身體和情感的柔弱,自相逢之始,蕭紅對蕭軍,便有著極大的依賴。以至於到上海後,兩人同屋分床而眠,蕭紅半夜都要哭醒,她是覺得兩人離得太遠了。
愛情是排他的,愛情當然需要近距離的接觸,要“在一起”。可這個距離,到底要有多近,是比肩而立就可以,還是一定要到肉貼肉的程度才足夠?我想每個人,都會給出自己的實驗結果。
在這裡,蕭紅需要的,則是一種近乎密不透風的愛情。其實也可以理解。作為“五四”以後從家庭中走出來的娜拉,蕭紅最初的“出走”,雖然有反父權反封建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出於她的天真和對於兩性關係的不諳熟。 。。
蕭紅:愛情的密度(3)
最初的出走,她就顯